江琅心中有些担忧,她这几日渐渐明白过来,谢致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谢致担心她会孤注一掷,她又何尝不怕谢致会一意孤行。
谢致不想连累她,她怕谢致会孤身去闯,万不得已之时,会离她而去,不让事情牵连到她,和江放拼个鱼死网破。
要留下他。
江琅在心中默念道:她要挣开束缚,去更远更高的位置,为她,为谢致,为江让、素珠和锦衣卫的所有人,挣出一条坦荡前路。
江琅握住谢致的手,想着想着,又阖目睡去。
她这一觉睡得沉,做了许多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谢致没有叫她,嘱咐许知谦去县衙叫素珠来,自己匆匆换了衣裳当值去了。
江琅揉着后脖颈,缓缓站起来,素珠陪她一路走回县衙。
梦境在她脑海中断断续续的,总是浮现不完整。
但江琅很确定,这次的梦里没有了死气沉沉的冷宫,也没有冰冷空旷的春和宫。
她似乎梦到了谢致,从牢狱中,他深夜挑灯前来,到永王府后花园,他处心积虑地制造相遇,再到后来,他一次次在深夜造访公主府,他们在许宅度过的每个安宁的夜晚。
一直到今日。
江琅停下脚步,她从闲鹤斋边上的古玩街上过,看到这里有一家古朴典雅的首饰铺。
江琅驻足片刻,见里间有夫妻挑选着金银玉石,像是想找掌柜的定做特别的首饰。江琅心底的念头一掠而过,鬼使神差地迈进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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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琅回到县衙的时候,路过虞萱的住处,正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俞随正和虞萱品着茶,说笑着。
素珠笑道:“自打虞姑娘来了咱们这,俞老板一日三趟往这边跑,恨不得住在咱们县衙不走了呢!”
虞萱性子好,模样佳,为人和善,任谁见了都是喜欢的。
江琅走进亭子里,没让二人行礼,问道:“说些什么呢?这样高兴?”
虞萱掩唇笑道:“在说我哥哥和俞大哥相识的事儿呢,殿下想听听吗?”
谢致和俞随认识的时候,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江琅从来没听说过谢致那个时候的故事,她原是打算去看看柳夫人的,这会儿倒也不急了。
素珠见状先离开了,去给江琅备好晌午要看的卷录。
江琅坐下来,倒了盏茶,听俞随哭诉道:“他?哎哟,亏他当年还是个官家的公子,简直像是活土匪,那宰人于无形,杀人不见血的!”
虞萱失声笑道:“哪有这样夸张?”
俞随掰着手指头数:“我这都是往含蓄了说的,你哥那一桩桩一件件,要是换个人,我早就一拳头挥上去了。”
虞萱道:“你又不是没同他动过手,不过没打赢罢了。”
“哦?”江琅诧异道,“你们二人还动过手?”
俞随讪讪道:“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蠢事儿,何况那又不怪我,他把我胳膊掰折了,自己不也被虞伯父打了一顿,两个月没能出门吗?”
谢致和俞随的相识,还是为了生意场上的一些弯弯绕绕。
那时候的俞随刚刚接触生意场上的事情,年轻气盛,就想着做出点什么成绩,让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