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人好事将近啊?”祁昭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陆淮没搭理他,只抬了抬下巴,叫他赶紧看请帖。
祁昭暧昧地笑了两声,这才终于垂眸看向请帖。
将请帖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他突然眉梢一动:“崔雪怡啊,是洪莱的闺中密友来着。”
陆淮嘴角微抿。
洪莱……
又是她。
“这什么意思,不用我跟你说了吧,”祁昭随手把请帖放到一边,“我可告诉你啊,还有好几家姑娘都收到了请帖,都是平时跟崔雪怡走得近的姑娘。”
“这一场,鸿门宴呐!”
祁昭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崔雪怡办这宴会的意思很明显了,知道自己的冤大头被一个男人勾去了魂儿,便想着法儿地要给冤大头分忧呢!
这要是去了,陆淮那看着柔弱可怜的寡嫂,非得被人活吞了不可!
陆淮眉目微凝。
“既然是鸿门宴,不去就是。”陆淮道。
“你可别想得太简单了。”祁昭喝了口茶。
阳羡雪芽,汤色清澈明亮,口味浓厚清鲜,细啜慢咽,韵味无穷。
不得不说,陆淮虽然出身乡野,品味倒是不错,能弄来这种品相的茶,也不容易了。
祁昭又喝了一口。
“怎么?”
“这位崔姑娘跟洪姑娘的关系啊,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次你就算推了,这位崔姑娘也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哪一天把人家惹急了,人家就亲自登门了,到时候你往哪躲?”
“我可提前告诉你,我家在京城里已经不认识什么人了,你要是得罪了人家,我可没法保你。”
陆淮眉头紧蹙,很是不悦。
竟如此固执。
祁昭笑着道:“这位崔姑娘啊,是庶女,在家不得宠的,但是洪姑娘不一样啊,人家是洪阁老家中独女,这身份地位,配皇子都绰绰有余,所以这崔姑娘便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她,既能巩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还能时不时捞点好处,一举两得啊。”
“眼下,你这么个天大的好机会送上门,只要能帮洪莱把你拿下,崔雪怡以后还不得被洪莱供起来?”
“你说,人家能轻易放过你吗?”
“你也就算了,你那寡嫂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人家万一要是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把主意打到你寡嫂身上怎么办?你难道还能时时刻刻守着你寡嫂?”
“在京城长大的人啊,十个人有八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到时候你漏一个空子,叫人家逮着机会对你寡嫂做什么,那可就说什么都晚了,你就算剐了她,你寡嫂不也——”
祁昭的话没说完,只给他递了个眼神。
陆淮眸中寒气四溢,显然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以你的意思,这场宴席,我们还非得去了。”
祁昭点点头:“你要是有精力跟人家来回拉扯,不去也成。”
来回拉扯,这不是陆淮的性子。
他为人果决,要做什么就去做,要雷厉风行。
活到现在,他唯一肯徐徐图之的就是寡嫂。
想起寡嫂,陆淮的眉目柔和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平淡的模样。
那就去。
他倒要看看,这京城中人是怎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