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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最近总是陪着他熬夜休息不好，昨晚又一整晚没睡，你在电视声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电视已经被关了，屏幕是黑的，客厅里静得落针可闻。身旁的位置也空了，只剩那张毛毯孤零零地被放在上面。你顿时感到心慌，猛地坐起来去找人，最终看见姜贺在客厅巨大落地窗前的吊椅里窝着。他现在太瘦了，蜷缩在里面就占了才一半的地方，听见你走过来的动静也不抬头，眼神落在窗外，却并没有聚焦在什么东西上。外面大雪纷飞，院子里的树上也落满了积雪，枝桠被压得沉沉弯下来。你荒唐的觉得他会和外面的雪一样消融。也不清楚姜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晚上竟然早早就闭上眼躺好。还说你骗人，他自己也是个小骗子，明明根本就没睡着。你蹲在床边，托着下巴看了他许久。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想想还是算了，顺着他的意装作没发现。73-7473入冬后的这一个月实在太冷，你盯姜贺盯得紧，生怕他着凉，没想到病了的竟然是自己。姜贺早上起来，见餐桌前破天荒的没人，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照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了快一半也没见你出现，这才终于抬起了头。你远远坐在客厅沙发上，端着自己那份早餐冲他挥手：“在这在这，咳咳咳这两天我不陪你吃了，怕感冒、咳咳咳传染给你。”姜贺慢慢低下头：“嗯。”因为怕传染给他，你不敢跑去他房间了，在家也一直戴着口罩。第二天是要带姜贺去医院做常规检查的日子，你早上醒来浑身灌了铅似的沉，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感冒药吃了两粒，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狐疑地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那板被你扣了两粒的胶囊，不确定地想：昨晚你什么时候在床头放药了吗？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了，你不再墨迹，戴上口罩开车带姜贺去医院。做过太多次流程已经很熟练了，只花了一个上午就全部查完，但有的结果不会这么快出来。“累了吗？”你从王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给坐在走廊上等的姜贺围上围巾。刚开始你还会带姜贺一起进去，结果他压根不在乎，好像讨论的不是他的病情，随便你们在边上说什么，他也只是低头和地板砖无声地亲切交流。“不怎么累。”姜贺稍微偏头躲了一下你快擦到他脸颊的手指。“好，王医生说你的白细胞数量又上升了一点，也许可以尝试停掉升白针”你带着他边走边说，也许是感冒让头脑都迟钝了不少，走到楼下才想起来包还在办公室没拿，车钥匙还在里面。你让姜贺等你一会儿，自己折返回去。拿到包下来的时候，你看见姜贺正在楼下看着天发呆，乌黑的发都被风吹得有些乱。他哪能这么吹风。你皱眉一边走过去，一边在出了大楼之后顺势往他看的方向抬头看了眼。在他头顶上方，四楼的一间病房窗台上放着一小盆银叶菊。但今天风很大，那盆绿植估计是放出来后忘记收回去了，此刻正被风吹得叶片乱晃，摇摇欲坠。你觉得太危险，想提醒姜贺站远一点，窗台上的银叶菊盆栽终于经不住大风，整个晃悠了一下，直直从窗口坠落下来。“姜贺！！！”你发出了此生最惊慌的喊声。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那盆银叶菊落下的速度快得只看见一个影子飞快砸下来。世界在此刻按下静音键。短短的一两秒被无限放慢，在这两秒里的那种恐惧的感觉，好似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随着一声碎响，那盆花砸在了姜贺脚边，陶瓷的花盆碎成几块，泥土散落，露出埋在其中的根茎。姜贺还好好地站在那里。你几乎是被钉在原地，忘了抬腿也忘了说话，好一会儿周围的嘈杂逐渐恢复。你听见有人在抱怨说谁把盆栽放窗台那么危险，听见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好一会儿，你冲上去将他拉开，极力压住情绪但语气还是很重：“你干什么？有东西掉下来了都不知道躲吗？”要是掉下来的位置再稍微偏一点…你不敢想下去。姜贺随着你的力气踉跄了两步，他的视线从地上摔碎的盆栽上抬起来，却依旧是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竟然还能对你笑笑，说：“抱歉，我没反应过来，忘记躲了。”四目相对，姜贺已经被风吹得脸色泛白，额发凌乱地扫过，眼里并没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