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下手也狠,随着一声闷哼猛地颤了一下,嗓子眼里升起一股铁锈味,连续砸了好几次下,想用麻木的痛结束一切。“你别这样!”你大惊,连忙去拉他,但每一次都会被甩开,他用的力气太大,带着自己的身子都不稳地歪斜,只能用手撑在地上。这时有数道手电筒的光芒扫过来,你看见了他惨白到几近透明的脸色,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凌乱地贴在脸上,眼底已经变得赤红一片。之前发出的求救信号引来了公安和你自己的人。那两个男人被带上了警车,你没有心思管那边,匆匆说了情况就扔给手下的人去处理。“姜贺”你第一次在他面前湿了眼眶,语气里充满了慌乱,“求你了,我带你去医院,这样会出事的。”听见你颤抖的声音,那双一直刻意回避视线的桃花眼终于抬起来。他看了你一眼,过了几秒才皱着眉偏开,抗拒情绪十分明显:“不”从以前他就很讨厌你把他丢去医院。听见这两个字,就让他单薄的身子绷得更紧,但好歹是没再对自己做什么。你看见他的手臂在抖,压在胃上用的力气太大,几乎把上腹部那一大片都按得深深凹陷。你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想叫其他人去扶他,姜贺虽说没像被你碰到时一样反应那么大,但也不让别人去扶他。面前的少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这小姐,怎么办?”留在现场的还有两个你的人,但凡尝试用强的,姜贺便会不管不顾地挣扎,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统一看向你。深吸一口气,你正准备让人把姜贺强行带走,就听见他先开口:“你总是这样姐姐。”姜贺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他仰起头来,将脑袋靠在墙上,手掌摊开压在胃上,掌心下的器官跳动时顶起的弧度清晰可见,他并不去尝试揉动,只一味地用蛮力去压。“总是这样”他似乎在哽咽,但没有流泪,说几个字便需要停下来咬着牙喘息,然后再继续,“想让我走就狠狠将我抛开,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心意。”“我听话了,走了,我已经让自己走得远远的了!”“现在又突然让我回去可我不想再回去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我好不容易逼自己适应下来,姐姐,你一句想让我回去,就非要强行挤进我的生活,从来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只能等待宣判,等着你下一个决定是又要把我丢掉,还是再叫回身边新鲜一阵子。”“姐姐,放过我吧,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了,”姜贺说这话时,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剩下难以听清的气音,“放过我吧”你张了张嘴,嗓子干涩发紧:“姐姐不会了,不会那样了。”无法想象,从前的姜贺总是被你忽略感受,当面对你狠心时的冷言冷语,以及被丢在医院的日日夜夜时,他自己又是怎样熬过来的呢?你因为多年前林寒游的事情,怕再被伤害不愿意再次拥有感情,讽刺的是,自己却在伤害别人。把仅剩的两个人打发走,但还是偷偷发了消息让医生按照定位赶过来,你对姜贺说:“再信姐姐一次好不好,只要你身体好好的,我再也不会逼你什么了。”你哄着他商量道:“不去医院的话,先回去可以吗?”52姜贺站不起来,他只能靠坐在墙边,痛得想用后脑勺去撞墙。胃里拧得太厉害,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胃痉挛了,但是这回感觉不单单只是痉挛那么简单。你蹲在姜贺身边却什么也做不了,着急地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姜贺的发梢全都凌乱地贴在脸上,冷汗顺着苍白的鼻尖滑落,咬着牙不停喘息着。“身上有带药出来吗?”你边问他,边回忆附近有没有药店。但很可惜,二者都没有。庆幸的是最剧烈的那阵痉挛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约五分钟后,姜贺虽然依旧呼吸急促,但身体没有那么紧绷了,一点点放松了下来。他坐着喘息了很久才缓过来。回去的路上,是姜贺自己扶着墙站起来的,他走没两步又会突然蹲下,你也跟着胆战心惊。呻吟的声音被刻意忍耐,只偶尔猝不及防发出几个单音节。你一路跟着他上楼回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姜贺大概也没力气去管你跟着他进了家门这事,径直躺倒在沙发上,满脸都是冷汗。他双手将胃捂得严,你看不出来痉挛有没有停下。回到家你就赶忙问他:“药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