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神,方才抬眼:“原来已经三天了,可是,她又怎么还没睡够。”
周杨怔了怔,看着床上的女生,哑了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那个少年抱着这个女生到医院。
跌跌撞撞一路,却不让任何人碰。
直到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接着苏雅的电话。
声音几乎是哀求和颤抖。
他说——为什么,我们简生明明那么好,为什么都不爱她。
那个一向高傲自持的何慕笙,何曾如此为过一个人。
那一刻,周杨便清楚的知道——简生,就是他的命啊。
可,即便如此。
比起简生,他更担心何慕笙的身体会吃不消。
此刻,他犹如一个兄长,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和开口,笑得却不似平日爽朗:“何慕笙,你看看你啊,这三天搁着她面前,胡子都出来了,要是她醒了看到你这样,不得嫌弃死了。”
“我不在,她会害怕。”
“没事,我替你在这守着,你先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到时候再来换我,你不嫌弃也要考虑一下生生啊,也指不定你再回来,她就醒了。”
“嗯,我很快就回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女生,起身:“她醒了一定要告诉我。”
“好,你放心,你不在我保证我是寸步不离。”
他如此承诺。
却在中午,打电话,声音慌乱的告诉那个少年:“我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她不见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忙音。
等何慕笙找到简生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分。
她正坐在舞蹈室的门口,头上围着一圈又一圈白色的纱布,脸上还挂着擦了药的伤痕。
她穿着单薄的白蓝条纹病服,赤脚穿着拖鞋,脸色苍白,却是一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样子。
“简生,怎么来这里了。”他脱下羽绒服盖在她的身上,蹲下身,伸手合在她的手上哈着暖气。
她没有反应,眼神空洞,落在他的脸上,是一片茫然。
“简生,我是何慕笙啊,我是哥哥。”
她却歪着头像个孩子,懵懂茫然的回望着他。
似乎是不解。
何慕笙怔住了,垂眸,片刻,抬眸,温和了眉眼。
他开了口:“简生,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却又颤抖。
周杨站在远处,只看到,简生坐在那里,表情茫然,不说话也不笑,没了往日的灵动,看起来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