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小环进屋看到榻上的女子,脸上被一本裹了厚厚一层书皮的话本盖住呼呼大睡时,便放下了洗漱的净水,带着精彩的表情退出了屋外。
“哼!被我说中了吧,小姐也在看。”
“看什么?”
“看你不能看的。”
“啊!”
小环意识到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刚转回头来,狭长的眼睛映入视野。
条件反射地贴紧了身后的门,才确认这张飘着两缕碎发的瘦削面孔,若是魂魄她不至于这副胆子,只不过……这人不知为何比往日要可怕得多!
“阿庸你是鬼吗?走路不出声的!”
“鬼,走路会出声吗?”
“你!”
自从自家小姐出现在后院以来,阿庸的话是日甚一日的能噎死人。
小环还特意想过具体是从何时起,不过回想了半天无果也只好作罢,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给小姐惹麻烦,他的眼神就会像现在这般化为刀刃要刀了自个。
“你你你衣裳可备好了?小姐还等着穿呢。”
说完,小环欲叉着腰长气势,眼前的人端举手中的东西像看白痴一样投来目光,也就明白了自己有多昏头。
接过端盘来,小环见衣裳一旁摆放着两个白色的小瓷罐,不免疑惑地都打开了看。
只见全是晶莹剔透的块状物堆砌在里头,只不过一罐模样丑陋让人想起那只‘大蚂蚱’,一罐是磨成球粒状明显形状规则的看起来舒适些。
“你拿糖……”
“宅里新进不少东西,顺手拿的。”
阿庸似是准备好了说辞难得嘴角扯起淡淡的笑意,小环话还未说完就被抢了回应着,如是,到了圆溜溜的两只眼睛里便成了殷勤至极行迹可疑。
呀!
又想用这张小白脸讨好小姐,看来,不能让小姐被美色耽误了,这关系到的是自己在后院的地位,这次可绝对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于是,小环非常自信自家主子一定喜欢的是奇形怪状的,便打定主意把另外一罐归于阿庸。
想到此,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人一脸得意,露出狡黠的笑容。
“阿庸,我们来打个赌吧。”
……
日光照拂过的后院,连花草也被晒得暖洋洋的。
阿庸蹙着眉头收拾一处蔫了的花草,小环远远看着,感慨泥地里的人的无趣始终如一。
收回视线后转身进了屋子,却见榻上的人还是睡姿未变,四下环顾一番,胆大包天地把手里捻着的狗尾巴草伸向鼻孔……
刚开始还只是来回挠挠,后来发现这人竟能睡梦中优雅地摇起指尖撵走了‘罪魁祸首’的东西,气得小环没控制力道……
戳进了人家的鼻孔……
直冲天灵盖的酸痒窜的瞬间袭来,叶漓狂打几个喷嚏震得话本快要掉落。
完了完了,又闯祸了!
别又邀功不成,得来个一身责罚。
眼看女子发出轻叹已经醒来,小环‘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还不忘捡起喷出的那根草而后扔出了窗,双手负后一旁候着。
然而等了半响,榻上的人嘴里只是嘟囔着,“小环,你怎么把烛灭了……”
“……”
您把如此之厚的话本挡住了眼睛,还能愁不像夜一样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