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文君早上起就做好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可偃旗息鼓,看来是白准备一番了。
她用帕子擦拭了下额头冒出的汗珠,对王小甜道:“这么热的天儿,午后想着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来,你一人应该忙的过来。荆州回来这许久,一直在忙,还没有去过希园。我要过去一趟,日落后,你自个落锁回去吧,我估计这是不回来了。”
王小甜道:“小姐,您去吧。我上次去的时候,小尔还问您什么时候回来,说很想你了呢。”
商文君在前往希园路上的时候,停了轿子,买了许多蜜饯果子一同带了去。
刚踏进希园门的商文君被吓一跳,许多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忙的都没有发现她进来。
她喊住一个清瘦的少年道:“小异,这是发生了何事?”
小异听见声音,就停下来道:“文君姐姐,你怎么来了?小尔他们几个几个人不听水婆婆的话,大中午在院子里玩疯了,中暑呕吐不止,刚请了大夫来看着呢。”
商文君不解道:“既然大夫都来了,你们跑什么?”
小异道:“小尔他们中暑的时候,有的面色潮红,出汗不止,有的面色苍白,呕吐不止,对门的几个姑娘都被吓到了。我们这忙着给对门那边送水婆婆熬的酸梅汤解暑呢。还要清理刚刚那些呕吐物,还要帮大夫照顾小尔,好像是挺忙的。”
商文君道:“那你去忙吧,我先去找水婶。”
小异口中的水婆婆就是水婶,从小帮忙照顾余去非。余家有钱后就把水婶接到府中养老,只是水婶忙惯了,闲不下来,就来希园帮忙做些事儿。且希园这边会更热闹点,余府他们忙起来的话,会较少去水婶哪儿陪她说说话。
希园是余清和在城郊处建的一座小别院,一堵围墙里有个院子,中间被一堵墙隔着,分成东西两院。里面住着一些无父无母的弃儿,男娃与女娃分别住东西两院。希园里不住大的孩子,男子成童,女子及笄后,管着希园的大黄会各自给他们十两银子自谋生路去了。有些会去余府做事,有些自个人买了田去种地。女子有嫁人也有去柳工那边做活。
希园人多,余清和也做了些规定,犯小错者,可一可二不可三,犯大错者,为非作歹者报官逐出希园。
余清和每月赚的钱里有一部分都投入到这边,正长身体的孩子们吃的总是比较多,不过扬州城里没几个人知道城郊处有这么一个别院。
商文君去了后厨找水婶,水婶正忙着把放凉的酸梅汤拿去冰着。每年冬日冰窖都会存放些冰块放着来年用。希园孩子多,对冰的需求更大,水婶总是省着,每年都能正常过完夏日,不至于没冰可用。
水婶见到商文君,笑的眉眼处的褶皱都堆在一起。
商文君见水婶端着的食盒有些重,忙过去帮她提了食盒,道:“水婶,我来吧。”
水婶笑盈盈的说道:“你大老远的跑来,先坐着喝碗茶,我这身子骨还行。”商文君依旧轻巧的从水婶手里接过食盒。
“你拿到外院那里,小异晚点回来取的,中暑的那几个贪玩鬼有大夫再看着。你送完回来给老身好好看看,去荆州一趟是不是瘦了。”水婶也不勉强,就对着商文君的背影交代了几句。
商文君应了一声就走远了,还没到外院,就见到小异匆匆跑来。
小异接过食盒道:“我一路跑来,就担心水婆婆要端食盒出来,没想到是姐姐你来的呀。”
商文君道:“小尔他们如何了?”
小异道:“大夫来了后就让我们把人扶去过堂处通风,又给喝了冰镇酸梅汤,还用冰块浸泡的帕子擦拭。他们现在好多了,对门西院那边的酸梅汤也送了,剩下这些就是给我们东院其余没有中暑的。”
商文君嘱咐了一番,便回到后厨跟水婶拉家常。小时候,去非经常带她去水婶家蹭吃的,余清和存的一点碎银子不够四张嘴吃饭,他们来的头一年,常常吃不饱。去非就会带着她跟青君去隔壁水婶家,她一直记得水婶给他们留的饴糖。
她跟水婶一直聊到申时一刻,水婶留了她在这边用晚饭。她想着那不如就在希园的南房住一宿,还没去看过小尔以及西院那边的姑娘们。
水婶知她要在此处留宿一宿,既开心又有些隐隐担忧。她也知道余清和正愁着商文君还没有嫁出去,在这留宿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些麻烦事儿,不过天色晚了,此时回去也有不妥。
水婶在担忧中给商文君收拾了南房的一间房间,还贴心的备好茶水与点心。
饭后,商文君一直待在水婶那边,直到她打了哈欠后,水婶才想起来时辰已经很晚了,便送她回南房这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