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之后,西斯轻轻叹了口气:“五千,换你下周的时间,怎么样?”
被摔在床上的钦景懵了一下,他刚才甚至都做好了西斯扑上来狼性大发的准备,可一转眼怎么就开始温言细语地劝解自己了?
而且……宁愿用五千来延长交易时间?
钦景心头一跳,半躺在床上茫然地看西斯,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你、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西斯顿时像是吃了大蒜似的臭了张脸。
看见西斯的表情,钦景像是瞬间恍然了似的,连连摆手:“我、我只是为了工作,你别太认真,交易时间结束,我会翻脸不认人的!”
西斯被他说的忍无可忍,直接掀起被子将人整个蒙住:“闭嘴睡觉!”
被蒙住的钦景一开始还挣扎了几下,渐渐就失了力道,又过了一会儿,西斯甚至都能听见他细微的呼噜声。
他轻轻掀开被子,被子里的钦景还是蜷缩着身子睡的,眉头也跟着蹙起,疲惫又不安。
鬼使神差的,西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钦景揽在心口处,像哄小孩睡觉一样缓慢轻拍着他的背。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渐渐的,西斯也有了些困意,一次又一次的眨眼间,他发现钦景的手脚慢慢舒展开了,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安详地睡着,眉头的结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西斯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他突然不想放开这个人了,一点都不想。
……
边城有家十分有名的酒吧,名为五光十色,而其外表看起来也正如其名,在深夜里流光溢彩。
时间是凌晨两点。
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大门,十分低调地穿过吧台,径直走向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随后他脱下风衣放在了左手边。
也只能放在左手边。
坐在吧台边的小情侣对这个沉默的男人悄悄指点,说的无非是他的面相和残疾。
虽然有鸭舌帽做遮掩,但有心人还是能一眼看到他脸上狰狞的伤疤——那是一条从右眼眼角直直劈到侧颈的伤疤,其上缝着密密麻麻的针脚,令人不寒而栗。
当然,这个男人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还是他的右手手臂。
那或许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一条手臂,更准确地说,那是一截残肢,从肘关节的位置参差不齐地截断了去,乍一看像是右肩下吊了一块腐肉,让人倒尽了胃口。
男人点了两杯十分鸡尾酒,显然是在等人,但只要有人靠近他那桌,这个男人就会抬起头死死盯着来人,直到把人盯得全身发毛,直至走开。
但有的人却偏偏要去招惹他。
在男人近乎狰狞的目光逼视中,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端起了他对面的那杯蓝色鸡尾酒,罩在宽大黑帽衫下的眼睛带了笑意:“不介意吧?”
“放下。”低沉的话语自男人口中一字一顿地挤出,那怨怒且咬牙切齿的语气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吃人似的。
笼着黑帽衫的人晃着杯子笑道:“突然来边城,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表情一僵,看向黑帽衫的眼神都变了:“你是什么人?”
“这你别管。”黑帽衫形态优雅地坐了下来,将另一只手轻轻按上男人放在一边的风衣,却猛地被男人一把夺了过去,死死盯着他。
黑帽衫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瞧,我猜对了。说吧,你来边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谁说不是呢?”黑帽衫轻巧地一笑:“我就是想知道,能劳烦你们出马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男人紧紧抿起唇来,瞪大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黑帽衫。
“行了,知道你不爱说话,既然如此,我自己来搜就好了。”黑帽衫突然咧嘴笑了,几乎是与此同时,男人的面部突然抽搐了一下,双眼不由自主地翻起了白眼,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疯狂地颤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