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倾本来是想说先不让夜一管这件事儿,等自己告诉沈珩再细细的做打算,反正离着宁将军的计划也还远呢,可是这一世的变数太多了,还是先让自己的人好好的盯着吧。“属下遵命,先行告退。”夜一退下去,银冬也出去给苏云倾换茶水了。苏云倾在美人榻上纠结着,到底要如何让沈珩相信宁家就是他的仇家?重生的事,她应不应该说?就算是说了,沈珩也不一定能够相信啊?苏云倾纠结着,竟然在美人榻上直接睡着了。银冬端着茶水进来,见状立刻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将茶盏放下,给苏云倾拿过来一个薄毯子盖上,她主子最近经历了太多了,也确实是该好好的睡一觉了。永明帝吩咐沈珩好好的养伤,手上的差事儿不要着急,但是沈珩胳膊上的伤根本就不重,他也不是什么会矫情之人,只歇了几日,就赶紧去养心殿给永明帝请安了。沈珩到养心殿外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内侍正给陈海说着什么,等那个小内侍离开的时候,陈海的脸色,有些难看。陈海见沈珩过来了,上前迎着,“沈督主安好。”沈珩对着他点头示意,“陈总管,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让你这般的纠结?”苏云倾主动帮忙陈海能感受到,自己一会儿可能要挨训了,看到了沈珩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般,连忙的将人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沈督主,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之前奴才和万岁爷说的纪太医的事儿?”若是寻常的事儿,沈珩未必能记得这么的清楚,可是关于自己家人的点点滴滴,关于自己的血海深仇,沈珩怎么能忘记?怎么敢忘记?但是入宫多年,沈珩早就已经学会了伪装,这是他要报仇就必须要学会的事情。“陛下不是说让陈总管去请纪太医回来吗?这是没找到人没有办法给陛下交差了?”沈珩与陈海也是共事多年,对他也很了解,陈海差事儿没办好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永明帝直接抬脚踹他屁股,看陈海今日这样子,就知道他今日也害怕挨踹。“岂止是没有找到纪太医人啊,奴才的徒弟到了纪太医的老家临城安谷村,问遍了村里的人也没有找到一个姓纪的人家啊,沈督主也知道万岁爷可是一直盯着这件事儿的,这可如何交差?难不成是纪太医当初留在太医院的地址是错的?那皇后娘娘的事儿……”最后一句话,陈海是用仅仅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的。毕竟若是让永明帝知道他在养心殿外面妄议皇后,又要踹他了。“陈总管。”沈珩出声提醒了一下,“没准儿纪太医是带着自己的家人悬壶济世了呢,没有定论的事儿,还是先不要妄议的好。”“哎呦,这纪太医要是真的去悬壶济世了,奴才要去哪里找人啊?沈督主您今日一定要帮帮奴才,奴才承受不了万岁爷的怒火啊。”陈海苦笑。“陈总管可是御前大总管,什么事儿让你怕成了这样了?”苏云倾的声音从两人耳边传来,两人回眸一看,不知道苏云倾在边上偷听了多久了,连忙行礼,“给长公主殿下请安。”刚刚两人的对话,苏云倾没有听全也听了九成,陈海还真的会找人啊,专门往沈珩的痛处戳,但这也不能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起来吧,纪太医若真的是去悬壶济世了,找起来确实不简单,不如让本宫的人去找,这找到了功劳就算是本宫的,陈总管觉得这样如何?”陈海连连躬身,“长公主殿下可使不得,怎么能让您费神?万岁爷要是知道了奴才将这件事儿推给了您,那定是饶不了奴才的。”苏云倾轻笑,“陈总管言重了,一会儿本宫去和皇兄说这件事儿。”正好这时候去通传的小内侍出来传话,让几人进去。偏殿内,永明帝苏烨正拿着一本奏折反复地看着。“倾儿见过皇兄。”“微臣叩见陛下。”永明帝抬眸,指了指自己旁边的软塌让苏云倾坐下,又吩咐陈海,“给沈爱卿赐座。”等到苏云倾和沈珩落座之后,永明帝关心道,“不是让你多歇歇吗?怎的才这两日就跑过来了?身上的伤可是好全了?”沈珩垂眸,“多谢陛下挂念,微臣已经无碍了,快些好起来,才能不让陛下跟着烦忧。”永明帝知道沈珩是什么性子,这么几天,这伤口怎么可能痊愈,只不过是强忍着罢了。“朕说了,这件事儿,多亏了你,倾儿,你也要好好的给沈珩道个谢,知道吗?”永明帝的语气轻快,看似是在聊家常,其实更想把这个道理说给她听,毕竟这么多年,沈珩能够出手相救还为此受伤的时候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