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才刚移步,就被丞允给挡了下来,反掌将门窗都给击上,将一双双眼睛挡在外头,「我不走,你也走不了。」「你!」琴眉被他那张专制的表情给吓了跳,「你到底想干嘛?」「跟我回去。」「回去做什么?让你左拥右抱吗?」心碎的痛他不曾尝过,以为三言两语便可以痊愈吗?如果情伤那么容易治愈,那么他也太小看情爱的威力了,它可以让人宛如神仙般快乐,也可以让人在转瞬间坠落深渊,痛楚万千—「你听我说,她不是……」「我不想听,请你离开。」泪眼婆娑的小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埋怨,又怎是几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本来他是可以把握机会对她说清楚,但他相信外头那些人一定还没散去,葛祀虽然已抓到手,但整件案子牵涉太广,还在侦办当中,着实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内情。于是,他只好忍着,忍着她对他的恨意。「好吧,那我不说她,谈谈你如何?」直接坐下,他索惶守着门,「现在我不想走,你也离不开,何不好好与我谈谈?」「你非得这么霸气?」她拧着眉问。「在你心底我不就如此。」「现在我过得很好、很平静,做的都是喜欢的事,没啥好谈的。」琴眉不明白,他何苦跑来纠缠她,她走了他该和吉雅两人对饮庆祝、乐得开心才是呀!难不成是碍于这个婚姻乃皇上主婚,他不能擅自和离,所以怕被皇上怪罪,只好昧着心跑来对她虚情假意的问候?「可是——」不等他说话,琴眉走到他面前,「和离书签了吗?」「什么书?」「你……装傻!」她一怔。「哪有,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书的,哪时候给我的?」他瞠大双眸,演技还真高,压根让琴眉拿他没辙。「我让小春拿给你的。」「小春!那你应该问她才是,怎么可以责问为夫,咱们还算新婚,你就这样莫名其妙离家,我很难做人,走吧。」强制抓住她的手,丞允就想将她往外拉。「你说我莫名其妙,我莫名其妙了吗?」她的心都快要碎了,他居然还说她莫名其妙,这男人……这男人分明就是她的克星嘛!「这!当然也不是,不过你要走也得当面跟我说一声,如果你要回来住几天、玩几日,我怎会不同意呢?」他这一说,让她抓到了他的语病,「不是没看到我的信,你怎么知道我在司茶库?你再演呀!」哇!可真聪明!他心念一转,适当的应对,「你从以前就在这里生活,我当然将这里列为找寻你的范围,有什么不对吗?」「你……你怎么这么讨厌!」明知她口才不好,他非要这么欺负她,「吉雅姑娘呢?她也走了吗?」「没错,是走了。」已押进了衙门大牢。「我就知道,哼!」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过来?「哼?你居然对本爷儿哼!」俊眉一撩,他意外地瞅着她,「这不像你。」「依依顺顺的才像我吗?如果我会功夫还想打你呢!」一直想武装起自己的琴眉,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然而他节节相逼,实在让她没有办法,「你爱她,爱到舍不得苛责,尽管错在她,却拿我来顶罪。可如今,她走了,你才想起我这个皇上赐婚的糟糠之妻。」琴眉红着眼眶,指证历历的说道,可每说一句她的心就痛一次,因为被他舍弃的感觉又重新覆上心窝。「你这话严重了!」他没料及她会这么想,更没想到他竟伤她这么深。「严重吗?一点都不严重,只要你将和离书签好盖章给我,我立刻到皇上面前承认毁婚的是我,与你完全无关。」谁要她深爱着他,就算他负她、伤她,她也不忍见他受到惩罚,若要死就由她去吧。死了,她可以回到阿玛与额娘身边,接受他们永远不变的呵护。她的泪水轻而易举的令他心慌意乱,这几句话更像在他心口捅上一刀,让他沦为无情无义、贪生怕死之辈。「别再胡说八道,我不会离开你,死都不会。」忍不住的,他上前将她拉进怀中。「别碰我,你别碰我……」琴眉不停扭动着。「你听我说——」不管会不会被旁人听见,他决定现下就解释清楚。「我什么都不听。」她扭动着身子,大声嚷道。然而,就在这时候,她颈上的链子不慎断落在地,连带那枚指环也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她傻住了!原是想着离开他后,留下这指环为纪念,没想到连它都不愿意跟随她……「难道,这是天意。」丞允俯身拾起指环。「对,就是天意,天意让我离开你。」她退到门边,并将门拉开,「你走……走吧。」「琴眉。」「拜托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俩缘分已尽,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使尽全力,她将他推挤到门边。想要反抗她的推挤其实很简单,但他不想这么做,一是她心情未稳,二是怕伤到她,只好等她平静下来,他再来找她。「行,我走就是。」拽住她的手,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加重语气,「我只要你记得,我俩的缘分不会就此结束,我之前这么对你也是有原因的,剩下的等我下次再来找你详谈。」在她微颤的眼睫上轻轻一吻后,他这才退出房间。果不其然,外面围观的人还真不少,他眉心轻锁的叹了口气之后,立刻离开了司茶库。屋里的琴眉垂着头,他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在她绝望的时候再说那些话来让她的心起了疑惑?真的是太可恶了!夜已深,晚风轻拂,丝丝从门缝中飘进屋内,惹得灯枱上的灯火隐隐闪动着。琴眉就着火光继续绣着手里那未完成的荷包,明知送不出去,但她却不忍搁下,至少也要将它完成,才不负它前阵子在她最痛苦寂寥的时刻伴着她。突然一道风吹来,木门发出嘎的一声,她微掩的眸轻轻一扬,心想莫非是门被风吹开了。放下荷包,她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却突见一道黑影闪过,她慌张得想喊出声,没想到那人竟附在她耳边沉着声说:「是我,你相公。」她深吸口气,立刻推开他,错愕的看着他拿下黑色头罩,显露在灯火下那依旧俊魅的身形、好看的脸庞。「你怎么又来了?」才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走,若不是你又哭又叫,我真是不想离开你半步。」无意间瞧见她搁在圆几上的荷包,他拿起一看,「给我的?」「别动它,啊!」她一把抢下,却忘了自己在上面插了针。「天,我瞧瞧。」他立刻扶她坐下,将她的指头放进口中轻轻吸吮。「你别——」她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回,只听见他说:「之前太多人在外面偷听,有些话不好说,其实葛祀父女会来府邸乃是心怀不轨。」「什么?」琴眉一震,定住了动作,「这……这是……」他扬起眉对她轻笑,「在你心里,我真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吗?」「呃……」并不是,就是因为不是,她才苦恼许久,想尽理由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他却变本加厉。「怎么不说了?」她不说话,可是非常伤他的心。「一开始是不能接受,可后来我茫然了:心想男人嘛,哪个不是喜欢漂亮、窈窕的女子?」所以她认输了。「说得好,男人都喜欢漂亮窈窕的女子,但是依这些条件,你非但不比葛吉雅逊色,还好过她太多。」他的话是如此的温柔、诚意。「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捂着耳朵,她直摇着脑袋,伯自己再次陷于他的谎言之中。「那你想不想知道实情?」现在他已懂得吊她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