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估计是昨晚思虑太重,折腾得厉害,到天亮时分,反而沉沉睡去。
我撑起身子,头有点晕沉沉的,还是没有睡醒。我又倒到枕头上,反正已经迟到了,干脆今天不去上班好了。
给主管打了电话请假,又在床上窝了一会,人渐渐清醒了,记忆也复苏了,昨晚的一切,又浮现在脑海里,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要怎么办呢?还是像以前那样,四处打探罗亦琛的消息,寻找他的足迹?虽然过程会比较曲折,但是只要有心,终归是能找到的。只是,找到又怎么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亦或,从此,清心寡欲的跟着他,做一对无性夫妻?且不说我有没有这样的坚定,单就阮臻,我能放得下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久,但一路走来,他已经长到我的心里去了,若生生拔出,又该是怎样的疼?
或许,就像当初失去罗亦琛一样疼!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后知后觉想起自打醒来还没见过阮臻呢,他去哪呢?我习惯性的朝床头柜上一看,果然发现一张便签纸。“懒虫,我去买你爱吃的榴莲酥,醒来请个假,今天乖乖呆家里休息。”一如平时亲昵体贴的语气,就好像昨晚,我并没有疯狂的背着他去找另一个男人。
我的心里暖暖的,他越是这样大度温柔,我越是割舍不下。罢了,罢了,且不一个人在这纠结难过了,先冷几天,等打听到罗亦琛的下落再说吧。
我爬起床,去洗手间洗漱完毕,又泡了杯蜂蜜水喝了,然后开始洗衣服拖地整理房间。越是心里难过,越要找点事来坐,这样的话,能分散注意力,不至于钻牛角尖——这是孙莉莉传授给我的经验。虽说是孙莉莉传授的,可我却敢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心得,八成是剽窃别人的,而且自己从来没有实践过,直接送给我了。她那样一个女人,脑子里天生缺少悲伤的因子,人又懒得出奇,就算是火星撞地球的概率难过了,要指望她难过的时候找点事做,怕还得地球把火星撞回去才行。
其实两个人的生活,实在没有多少事做的,何况阮臻本身就是一个勤快的人,所以不到半个钟,我就把一切搞定了,只好百无聊赖的坐沙发上看电视。因为起床前特意把脑子放空,因而此时的我,什么都不愿意想,哪怕是想想阮臻买个早点为什么要这么久——按理是不会这么久的,现在都11点过了,他那么细心的人,断不会让我11点了还没早餐吃。
电视里放着《非诚勿扰》,我煞有介事地研究那些女嘉宾的妆容,一个个都精致得很,只是,这种精致背后,却是赤裸裸的一颗颗恨嫁之心。曾经,我是能理解这种心情的,只是,现在,当我的将来,已经有人明确买单的时候,我却觉得,爱,或许,还是不要附加条件的,跟着感觉走,才能拥有一份纯粹的感情!
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表现,和阮臻重新住到一起的近两个月时间里,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宠成了一个幸福的小女人,重又生出对爱情无限美好的遐想。确切的说,是对未来的无限美好的期望,曾经,我以为,我要将就着过完今后的岁月。
《非诚勿扰》看了一半,时间就走到十二点了,我心里隐隐生出几丝不安——这个阮臻,到底怎么了,难道买早餐买着买着,上班去了?只是这样,得告知我一声才好啊。
我拿起手机拨阮臻的电话,却是关机。我脑袋轰的一声,难道真出事了?我想了一下,又拨了伪娘的电话,却又没在公司。我心慌起来,想着他可能去的地方。哪知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照顾和关心,对他身边的人事却所知甚少。他有哪些朋友?他公司运营怎样?他常去哪些地方?我竟完全不知,除了一个伪娘,我不知道,还可以通过谁,通过什么途径,去寻找他。
我心里急得不行,开了门,去楼下找阮臻的车,找了一圈却没找到,看来他是开车出去了。我记起我曾说过,榴莲酥数南头一家酒店的最好吃,香气浓郁,酥而不腻,吃一口一天的抑郁一扫而光了。难道,他看我心情不好,巴巴的大老远跑过去买?只是,哪怕再远,开车过去,来回一个钟足已,没道理现在还不回来,更没道理手机关机。他每天那样忙,找他的人那么多,睡觉的时候手机都放床边,更何况是大白天,正常的工作时间。
实在太反常了,我脑海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车祸场面,又想起昨晚的梦,难道那是一个不好的预兆?我整颗心都因为担忧害怕瑟缩起来。我又拨了伪娘的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让他帮忙分析下阮臻还有没有可能去其他地方了。哪知我话还没说完,伪娘就急得骂我:“你昨晚回去是不是继续演悲情剧了?你这样情深意重的模样,让阿臻情何以堪?他今天要是开车出了事,全是拜你所赐。你和那个方柔一样,全他妈是害人精。”
他口不择言骂得那样难听,可我哪有心思跟他计较,只不停的说:“你帮忙找找,看他有没有去朋友或者客户那里。”
又心急火燎的等了半个钟,阮臻依旧没有回来,伪娘电话打了几十个,也没有他的消息,我的心几乎要沉到那看不见的黑暗里去,如果……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我几乎不敢想象。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好,我已经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他,他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我想着要出去找,却又怕他回来了错过,于是只好拼命的刷新闻。当我看到一条报道说今天上午北环大道发生一起车祸,货车和小车相撞,小车被撞成几乎一堆废铁时,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倒。我勉强稳住心神,再往下看,还好,还好,司机是个女的,那肯定就不是他了。我心里松了口气,继续刷新闻,但是,在这个新闻的心理暗示下,我的恐惧几乎达到顶峰,以至于我的心,几乎都无法负荷。
时间一点点过去,阮臻还没回来,伪娘跑到我说的酒楼去问,也是一无所获。是啊,喝早茶的人那么多,谁会记得一个买榴莲酥的人呢?我心里真是恨死了自己,为什么昨晚要发疯,回来得那么晚?为什么回来之后,也不跟他说说具体情况,让他安心?为什么今早我要起得这么迟?为什么我要喜欢吃什么榴莲酥?为什么我不告诉他,其实我很爱很爱他,即便罗亦琛的事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现在,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他最重要?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我有再多的为什么,即便我恨死了自己,楼道里依旧静悄悄的,他,我的阮臻,我此时此刻心里最爱的,最挂念的人,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