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个笑话。
可宋知昀那一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言之凿凿道:“殿下想要证据,我会给您的。”
“哦?”他斜视过来,墨色瞳眸褪去先前的怒意,带着似笑非笑,道,“只怕你会后悔。”
宋知昀迎面对上他的目光,认真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大笑一声,直身负手道:“那本王且等着。”他的目光在陈楚南身上停顿片刻,声线微寒,道,“陈大人好不容易才升迁,可别被一个无名之辈给连累了。”
语毕,萧月白不再都留,转身出去。
陈楚南朝他行礼,道:“下官多谢殿下告诫,殿下慢走。”
杨捕头惊出了一身汗,忙道:“若湛王殿下即刻离开怎么办?”
“他不会的。”宋知昀笃定道,“这般自负骄傲的人,怎么会走?他是笃定我们没证据,即便有,碍着他的身份我们也赢不了。”
萧倦点头道:“不错,他不会走。”
“咱们得重新洗牌。”宋知昀上前关上房门,开口道,“若是湛王殿下,那他完全有可能买通驿站的驿长和驿卒,所以地牢那位究竟何时逃出的谁也不知道,死在下面的驿卒也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这便能解释为什么凶手能轻而易举找到王英的房间,不费吹灰之力杀人。所以我们得重新分析去哪里找证据。”
杨捕头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夸赞道:“小五啊小五,你当个仵作还真是埋没了,让你断案也是一把好手啊!”
宋知昀的脸颊有些烫,要不是碰上萧月白这么让人讨厌的人,她或许还得谦虚一些。
却不想萧倦和陈楚南二人脸色凝重。
宋知昀试探问:“有问题?”
萧倦和陈楚南异口同声道:“有问题。”
杨捕头一头雾水道:“哪里有问题?”
萧倦看了陈楚南一眼,陈楚南会意,开口道:“之前我检查王英的房间时就觉得有点奇怪,一切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不是吗?整个屋子这么多血,王英死得这么惨,周围却连一点响动都没有?连住在他隔壁的衙役都没听见?”
宋知昀脱口道:“凶手若是与王英认识呢?”
“不可能。”萧倦径直打断她,道,“若要找认识的人来杀王英,那么孙家血案要去大理寺审理的消息已经走漏,凭湛王的手段,完全可以将此事结束在徽州。所以我断定,驿站遇到王英之前,他并不知晓,杀人也是临时起意。”
“若是陌生人行凶,王英再弱也会反抗。”宋知昀看了看一点也不像打斗过的凶案现场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来,的确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