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没有被台风吹走,可喜可贺。”
良音脱掉了已经湿光的鞋,连带着雨伞一起放到了阳台,又脱掉了像湿答答的膏药一样黏在脚上的袜子,一把丢进了浴室。脚上没有了原来那种难受的感觉,顿时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要喝咖啡吗?还是茶?”
柠海站在原地寸步难行。
“光脚也没关系的,我不嫌弃,你看我就是光脚。”
良音很自豪地展示着她因常年不运动而保持良好的纤纤玉足。
“我会嫌弃。”
艺术家群体往往有一个通病,说得好听叫不修边幅,说得直白点就是生活不能自理。虽然良音在这方面还不至于蓬头垢面像个乞丐,但她除了管好自己的卫生之外对于自己的居住环境显然毫不在意。地上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一大块红色不明痕迹,不明真相的人大概会以为这里是凶宅,但柠海觉得那大概是良音某天打翻了泡面汤后懒得拖地留下的。
在这样的地面上光脚走路,和上刀山大概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那你翻翻旁边的柜子吧,可能有客拖。”
为什么是可能?因为良音自己也不确定,家里上次用到客拖还是她的父母都在的时候。自从她独自生活后,对这些东西基本没有出现过需求,有人来拜访时都直接让对方穿着鞋进来了,今天只是无奈于柠海的鞋子湿透了才不得不有此需求。
所幸,那双有几年岁月的拖鞋还在那里,姑且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有发霉的痕迹,也没有长蘑菇。
柠海套上了那双拖鞋,全身上下的处处不适总算得到了一点缓解。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下次让我来撑伞。”
柠海提着她的鞋走到了阳台,挨着良音的鞋放下了,码数比良音大一些。
“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没意见啦。”
良音躺倒在沙发上,一个人占据了整个沙发的宽阔空间,她把沙发上经常放着的空调毯裹在身上,享受着干燥温暖的柔软饭后时光。
柠海觉得自己这个星期的怨气又提升了,尤其是她看到良音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而她自己还能感觉到雨水渗透她右肩的冰冷时,那种怀疑与愤恨就开始涌上心头。
“你小学的时候有没有写过那种,你没有带伞,妈妈在下雨天来接你,你回到家时发现妈妈的一个肩膀被雨水淋湿了的作文?”
“没有,那种小学生八股文是我打小就讨厌的东西。”拜瞌睡虫所赐,良音的回答变得简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