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绣眉紧蹙,微微摇了摇头。
萧奕峥上前拢紧她披在外的大氅,放柔了声音道:“先躺回去吧,别着了风寒。”
见她并无反映,又边扶着她坐下边小心翼翼的问:“你似乎不赞同如此处理此事?是因为殷敏?”
清溪再次摇了摇头,低沉道:“本应如此处理,谁也不冤枉,更何况。。。。。。”她顿了声,抬眸看向萧奕峥。更何况她曾经参与刺杀了他的父母。然而这番话她咽了下去,只道:“只是到底与我有所牵扯,若说这心理毫无波澜,倒是假话了,有的是深深的无奈和可悲。”
萧奕峥在其身边坐下,看着她还略显苍白的脸庞,心中又是一痛,温言道:“不用为了他人的错而自伤。”
清溪垂眸点头,亦不言语。
“能与我说说离开尚都后,你都经历了什么吗?”萧奕峥低低问道。
“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认识了很多人,我很好,一直很好,你不用担心的。”清溪只这一句带过了所有。
“我怎能不担心呢!”萧奕峥接话便道。
清溪从他这一句中竟听出了老父亲的担心之感,不觉嘴角微扬了些。
萧奕峥见她如此,思及刚刚两人之间不大不小的冲突,也不愿多纠缠此事,默了会才道:“只要你觉得好便是好的。”
清溪又问了京中众人的情况,得到安好的消息后,又问:“王闯被你派来北粟,真的只是为了马政一事吗?”
“朝中政事,百姓福祉,我岂会不顾,他来自是为了这个事。”
听闻此言,清溪眉头稍稍一松。
萧奕峥踌躇着道:“只不过,我确也存了私心,他认识你,着他到此地,也是想暗中寻着你留意动向。”
对此安排,清溪此时也并不意外。
她将北粟的罗九一干人等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末了,她抬眸郑重的看向萧奕峥,问:“此前,我回到尚都进宫前,我将龙凤佩埋在了长丰镖局里那颗大槐树下,无人知晓。”
她突然提起了龙凤佩,这让萧奕峥脸色微凝,满含柔情的眼眸里流出些微的探究。
清溪深吸一气,沉声道:“殷敏劫持我是为了事关龙凤佩的宝藏。而关于宝藏一事,你定然也知晓,对吧?”
萧奕峥点了点头。
陈籍向清溪道出其身世和宝藏一事时萧奕峥已然回到了尚都,但江练和李涵皆在场,他们后来私下都向他叙述过此事。
清溪颔首继续道:“龙凤相遇的威力与其说落实在号令五部之上不如说事关一批宝藏。”
“是。”萧奕峥毫无犹豫的赞同。
所谓号令五部,时隔多年,所谓五部又真的能号令多少人呢?
但宝藏就不一样了,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了宝藏,能做的事自然也就多了。
“我知道你回尚都前也来了北粟并且去了棠棣园。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应该也是为了此事。”他继续笃定道。
“棠棣园中的温泉池内有一处凹槽,其形状就是龙凤佩的模样。”清溪直截了当道。
萧奕峥轻皱眉,旋即显出了然之态:“难怪温泉池子的形状也似龙凤。”
清溪道:“当年世宗皇帝与前朝太子便是在棠棣园密谈的。我能想到那里并不难。此前我一直有个疑问,龙凤佩无论象征着什么,说到底皆是死物,缘何非得你我持有才能发挥力量,先人们就没有想过这两枚玉佩落入他人之手也会坏事吗?”
“想来是因为此事天下无几人知,即便落入他人之手,能完全了解内情正确使用也很困难,再加上所谓的宝藏恐怕并不是如世人浅薄理解的那样?并不是两枚玉佩就能轻易获取的。”萧奕峥试探道。
“没错,我也想到了这一层,但龙凤佩直接放入凹槽内并不能开启机关。”
“哦?”萧奕峥疑惑出声。
“但我却打开了它。”
清溪的话,前后矛盾,但萧奕峥首先的问的却不是那宝藏是什么,而是:“阿珩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