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还没说完,书商就用一副嫌我刺耳的口吻说:&ldo;你也真是不解风情,粗俗极了,这种事何必说得那么一清二楚呢?&rdo;
&ldo;可、可是……&rdo;
虽然只是依稀‐‐不过我总算开始感觉到这次的事件有多么骇人。
&ldo;……那……&rdo;
&ldo;我是说……这不是巧合。&rdo;
我感到不安。
归咎于巧合,就等于承认自己无知‐‐这种单纯的决定论,不是老早就遭到否定了吗?
京极堂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说道:&ldo;人们对于自己的事,是格外生疏的。第一个把本国的八歧大蛇神话和制铁连结在一起的,其实不是本国人,而是外国人。可是众多的日本研究者忘了这一点,表现出一副自己才是发现者的态度。所谓原创性、顶多就是这种程度罢了。过度大力声张个体……好坏值得商榷呢。&rdo;
&ldo;可是京极堂,你以前和我谈过不确定性。&rdo;
&ldo;是啊。&rdo;
&ldo;那么……&rdo;
&ldo;非决定性和自由并非同义。而且,就算撇开决定论,自由意志也是如此地不可靠。就算没有拉普拉斯[注:拉普拉斯(pierre-sionlaplace,一七四九‐‐一八二七),法国天文学家,数学家,天体力学的集大成者。信奉因果决定论。]的恶魔,光靠一只蜘蛛,也荡到了这里啊……&rdo;
‐‐这种事……真有这种事吗?
京极堂背对着我说:&ldo;这个世上没有不可思议的事啊,关口……&rdo;
接着他忽地回过头来,一直与他的背影对话的我吃了一惊,同样望向朋友的眼神注视的方向。
门开着,茜拿着放了红茶组的银盘站在那里。
我的胸中充满了不安,不慌不忙地详装平静。尽管如此,我的外表依然显现出极不安定的态度……
&ldo;辛苦了,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呢?&rdo;
京极堂看到茜的脸,难得地笑道:&ldo;哦,恭敬不如从命。而且也已经完成一半了……咦,你练这个人的份都准备了吗?实在是太惶恐了。难得你费心准备,但似乎这个人味觉迟钝,要是捏住鼻子,连酱油和咖啡都分辨不出来呢。真是不好意思。&rdo;
把人损得那么难听。
茜觉得好笑似的微笑,把托盘放在桌上,左右顾盼,她好像子找椅子。
&ldo;京极堂,你很过分欸。我和这位小姐是初次见面,人家会当真的。&rdo;
我提出不知道第几次的抗议,书商说&ldo;可是这是事实啊&rdo;,拍了两三下手,拂去灰尘后,把旁边的椅子搬到桌子旁边坐下。
我不甘心就这么吃亏,大放厥词地说:&ldo;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擅长分辨红茶种类的。&rdo;于是坏心的朋友说道:&ldo;那么你就猜猜看啊,关口。&rdo;茜请我用热腾腾的琥珀色红茶。
芳香出众。
可是,外头飘进来的樱花香气太过浓郁,结果我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红茶。
&ldo;喏,看吧,&rdo;书商说,&ldo;你的味觉和嗅觉不文明。味觉等感官是获得性遗传,所以这是你满足于粗食的证据。对了,说道嗅觉,我想到一件事……&rdo;
京极堂说道,把脸转向茜。&ldo;……你所师事的大河内教授,听说他的专业方向也是嗅觉对吧?&rdo;
茜露出怀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