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来的能耐在不惊动一人的情形下逃跑。
勤娘不知自然招不出甚么,萧夫人气急攻心,就命人打了,打得皮开肉绽,都昏死了过去。这下她顾不得甚么了,迈开八足就往府里奔。听风辨声,朝人群最嘈杂的地方去或用蛛丝摆荡快速奔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便闻到了风中浓郁的血腥之气。
朱琇再顾不得其他了,众人只听得凭空而来的一声大喝,&ldo;住手!&rdo;正挥舞着木棍的家仆只觉手上一空,木棍往后脱手而出,飞箭般朝人群而来,众人惊惧躲避,慌成一团。
银铃般的声响在空气之中回荡,风将衣裙吹得剌剌作响,少女乍然现身,从天而降,落入燥乱的人群之中。长发翩飞,黑衣红裙,眼中似染猩红,在月色之下显得凶神恶煞,疾言厉色,&ldo;你们要找的是我,与其他人无关!&rdo;
&ldo;你、你是芙英?&rdo;
&ldo;是我,人是我杀的。&rdo;她往前走,然而见她这般杀气腾腾的凶恶之态,所过之处竟让出一条小道。就听萧夫人气急败坏地喊,&ldo;她都承认了,还不给我拿下!&rdo;
&ldo;谁敢来就试试。&rdo;听了朱琇阴沈的言语,一时间竟无人敢进,就看朱琇走到那趴在血泊中的人身边,蹲了下来,将女人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还有微温。她的手指不住的发颤,极佳的触觉感知,却感觉不到鼻息。
彷佛瞬间呼吸不到空气,鼻腔一哽,热气却涌上双眼,她分明已经看不见了,为何还让泪水占据她仅有的视线,为什么?为什么?!
朱琇摇着她,不停地喊对方的名字,然而女人早已不会回应她了。
&ldo;给我拿下!拿下!拿下!&rdo;朱琇的思绪裂成了两半,她一方面听进了歇斯底里地尖叫,被占据她胸口令她无法呼吸的痛楚给控制,她只想杀了这些人;另一方面,浅蓝如同泉水的细语泊泊而出浇灌她满心的灼热怒火。
&lso;生气的时候,才是最要冷静的时候,破坏解决不了问题,来,深呼吸,好,我们好好想想问题出在哪里。&rso;
尸体裹着烈焰逼退了围上来的众人,泪水滑落在少女的眼角,在赤焰的照射下反射着朱红的光芒,眼泪似乎停不了。然而思绪却是越发明晰,&ldo;对不起,勤娘,对不起,再见了,来生再见。&rdo;
如同来时的瞬息之间,众人在火光中四顾寻找消失的少女,最靠近的人模糊的想起,她望向火光的深幽视线下,低喃的最后言语。
从梦中醒来时,朱琇看著有点模糊的天花板,下意识抹了抹眼角。眼角是干的,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电视还在响,她把已经不知轮播几次的新闻关掉。
往事历历,悔恨也无从改变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会沉降,终会慢慢带走情绪。情感如同一张逐渐褪色的老照片,欢喜也好,苦痛也好,不如以往簇新,最终残留的,也许只得感怀。
朱琇盘腿坐在沙发上,平复从梦境而来的情绪波澜,虽然只是短短两天,可她却想起上善,倘若这时它在,大概会窝在她的腿间喵叫,爱闹爱撒娇的猫儿,软呼呼,傻呼呼,却是可爱的小坏蛋也许改日她也可以考虑领养一只。
想起上善,连带的,想起了猫主人。
柳允修说要加她好友,早上她似乎看到一眼新增通知,可随后又去忙别的事了,好像忘了回复关注,她翻了翻手机的微簿列表,柳允修的头像是张猫抱着手啃的照片,四足缠住了胳臂,猫的瞳孔竖直,露出虎牙啃得特别用力似的,样子既狰狞又有点喜感。
往微簿里翻,竟然还有影片,胳臂的主人似乎把猫当哑铃似的弯起关节,猫还抱得紧紧的,边啃边踢,&ldo;很好吃吗?啃甚么?&rdo;柳允修的问句十分无奈,这才说话间,猫一个没抱紧,掉到大腿了。一声从喉头发出的性感轻笑,彷佛要显示宠溺般,手掌往猫的头上揉了一把。
啊啊啊啊,耳朵要怀孕了
只有我眼睛都放在那只手吗,唔,萤幕有点脏,我舔舔
啊啊啊~太宠了!
底下的留言显示了朱琇当下的感觉,回头想想柳允修给她的印象唔,声音撩甚么的,肯定是错觉。
朱琇又翻了翻,几乎都是上善的照片影片,最新照片看来是昨晚柳允修回家时的惨状,朱琇做了件先前想做的事,她在那篇照片底下留言。
七情:&lso;拍拍。&rso;
留完言回复了关注,朱琇就准备回房了,回家时已经过了九点半,洗完澡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会儿已经半夜,今晚再用修行打发吧。
朱琇边想边往房间走。
手机发出了通知震动,垂手一看,是柳允修回复了,&lso;没事,已经收拾好了,谢谢。&rso;
就是个有礼貌的,但不得不说,朱琇喜欢这点温良。
她扬了扬唇,私讯通知又来了,木木:&lso;还没有睡?&rso;
七情:&lso;睡过一阵了,今晚打坐修行罢了。&rso;
木木:&lso;原来如此,不吵你,明天见?&rso;
朱琇反而没那么想中断对话,她问,&lso;所以上善是从窗户逃狱的?&rso;
&lso;大概是,坦白说,我家在七楼。&rso;
柳允修发了个掩面笑哭的贴图,朱琇简直能想像他的无奈,她回:&lso;能无事的下地不得不说也是本事。&r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