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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陈丞相世家（第1页）

哎呀呀，说起这位陈平兄啊，真是个人物！阳武户牖乡出来的，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可人家就爱读书，还有三十亩田呢，就是跟他哥一起住。他哥天天种地，他倒好，四处游学，真是个潇洒的书生。哈哈，你瞧他长得还俊呢，有人就调侃他说：“你这穷小子，咋还吃得这么肥？”他嫂子可就不乐意了，嫌弃他不干家务，就嘀咕说：“还不是吃咱家那点糙米嘛，有这样的叔叔，还不如没有。”结果被他哥听到了，直接就把嫂子给赶走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后来陈平长大了，该娶媳妇了，可是富人家看不上他，穷人家他又看不上。就这么拖着，直到有一天，他们乡里有个富户叫张负，他家有个孙女，嫁了五次人，结果丈夫都死了，搞得没人敢娶。可这陈平啊，偏偏就看上了。有一次乡里有人办丧事，陈平虽然穷，但还是去帮忙了，他这人就是热心肠。那张负在丧事上看到了陈平，就觉得这小伙子不一般，陈平也故意晚点走，好让张负多看几眼。后来张负就跟着陈平去了他家，一看他家那穷样，真是哭笑不得，不过门外却有不少豪车痕迹，这让他更加好奇了。

回去后，张负就跟儿子张仲说：“我想把孙女嫁给陈平。”张仲一听就急了：“陈平那穷酸样，县里人都笑话他，你怎么能把孙女嫁给他呢？”张负却说：“人哪有长得这么帅还一直穷困潦倒的？”最后他还是坚持把孙女嫁给了陈平。因为陈平家穷，张负还借钱给他办婚礼，送酒送肉的。他还叮嘱孙女：“别因为他穷就对他不恭敬，要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你叔叔和伯伯，像对待母亲一样对待你嫂子。”

这陈平兄可真是个人才啊！话说啊，有一次村里搞社日活动，陈平负责分肉，结果分得那叫一个公平公正，父老乡亲们纷纷点赞：“哇塞，陈小弟，你分肉的技术真是一绝啊！”陈平嘿嘿一笑，得意地说：“要是让我管理整个天下，我也能像分肉一样分得明明白白！”

后来啊，陈涉崛起称王，陈平就跟着少年们去投奔魏王咎。魏王看他挺有才，就让他当了个太仆。可惜啊，陈平的建议魏王总是不听，还有人背后说他坏话，陈平一气之下就跑了。

过了不久，项羽打到黄河边上，陈平就跑去投靠他，跟着项羽一起破秦，结果项羽还挺赏识他，给了他个卿的爵位。后来项羽去彭城称王，陈平也跟着去了。结果殷王反叛楚国，项羽就派陈平去平叛。陈平一出手，就把殷王给降服了。项羽一高兴，就封他为都尉，还赏了他二十镒黄金。

可是啊，好景不长，汉王攻下了殷地，项羽大怒，要杀那些平定殷地的将领。陈平怕被杀，就把金印和黄金都封好，派人送回给项羽，然后自己偷偷跑了。渡河的时候，船夫看他长得英俊潇洒，一个人走，就怀疑他是逃将，身上肯定藏有金银财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要杀他。陈平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脱下衣服，光着身子帮船夫划船。船夫一看他啥也没有，才放过了他。

后来啊，陈平就到了修武投降了汉王。他通过魏无知求见汉王，汉王就把他召了进来。当时万石君奋是汉王的中涓，负责接待陈平。陈平一进来，就和其他六个人一起被赐食。吃完饭后，汉王说：“你们先退下吧。”陈平却急了：“大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不能拖到明天。”于是汉王就跟他聊了起来，还挺喜欢他的。汉王问他：“你在楚国的时候担任什么官职？”陈平说：“是都尉。”当天汉王就拜他为都尉，还让他当了自己的参乘，负责监护军队。这可把那些将领们给气坏了，纷纷说：“大王怎么一天之内就找了个楚国的逃兵，还不知道他水平怎么样，就让他跟您同车，还让他监护我们这些长者！”汉王听了这些话，反而更加宠爱陈平了。于是他就跟着汉王一起东征项羽。可惜啊，到了彭城，他们被楚军打败了。汉王带着残兵败将撤退到了荥阳，又让陈平当了亚将，隶属于韩王信，驻军在广武。哈哈，这陈平兄可真是越挫越勇啊，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有什么精彩的表现呢？

哎哟喂，这绛侯、灌婴等人可真是爱嚼舌根啊，居然在汉王面前诋毁陈平说：“那陈平虽然长得一表人才，跟个玉雕似的，但肚子里未必有真货啊。我听说他在家时还偷他嫂子的东西呢；在魏国待不下去就逃到楚国；在楚国又混不下去，最后才跑到咱们这来。现在大王您还给他这么高的官位，让他当护军。我听说他还收受将领们的贿赂，给的钱多就安排个好差事，给的钱少就给个烂差事。这家伙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乱臣贼子，大王您可得好好查查他啊！”汉王一听这话，心里就犯嘀咕了，于是把魏无知找来问责。魏无知淡定地说：“我推荐的，是他的能力啊；大王您问的，是他的品行啊。现在就算有个像尾生、孝己那样品行高尚的人，但如果他对战争的胜负没有帮助，大王您又何必用他呢？现在楚汉相争，我推荐的是那些能出奇制胜的人，只要他们的计策真的对国家有利不就行了嘛。至于他偷嫂子、收受贿赂这些事，又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呢？”

汉王于是又把陈平找来问责：“你侍奉魏国不成，就跑去侍奉楚国；离开楚国后又来跟我混，你这人是不是太多心了啊？”陈平一脸无辜地说：“我侍奉魏王时，他根本不听我的建议，所以我才离开去侍奉项王。但项王又不信任人，他只信任那些项家的人和老婆的亲戚，就算有好的建议他也不听，所以我又离开了楚国。后来听说汉王您能用人，我这才投奔您啊。我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不收点贿赂哪里来的钱打点呢？如果大王您觉得我的计策有用，就用我；如果觉得没用，那些钱我都还留着呢，随时可以退给您，只求您能放我一条生路。”汉王一听这话，赶紧道歉并厚赐陈平，还拜他为护军中尉，让他全权负责监督各位将领。那些将领见状，也都不敢再乱嚼舌根了。

后来啊，楚军猛烈进攻，切断了汉军的粮道，把汉王围困在了荥阳城。汉王愁得不行，甚至想割让荥阳以西的土地来求和。但项王根本不听。汉王就对陈平说：“这天下乱成一团，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啊？”陈平微微一笑说：“项王这个人啊，虽然恭敬爱人，那些廉洁守节、注重礼仪的人都愿意归附他；但他对封赏功臣却非常吝啬，这也让很多人不愿意跟着他干。而大王您呢，虽然有时候显得傲慢少礼，不太吸引那些廉洁守节的人；但您却舍得封赏爵位和土地，所以那些贪财好利、不知羞耻的人也愿意跟着您干。如果我们能各取所长、去其所短，那么这天下就指日可待了。不过大王您也得注意啊，您现在对人有些傲慢无礼，这可会让那些廉洁守节的人心生不满啊。我看那楚军内部还是有可以挑拨离间的地方的，比如项王的那些忠臣亚父、锺离眛、龙且、周殷等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大王您如果能拿出几万斤黄金来，让我用反间计去离间他们的君臣关系，让他们互相猜忌，那项王这个人本来就多疑善妒、容易听信谗言，他们内部肯定会自相残杀的。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出兵攻打他们，破楚就指日可待了。”汉王一听觉得有理，于是就拿出了四万斤黄金给陈平，让他随便用，不问出入账目。

陈平这货可真是狡猾得可以啊，他用金子在楚军里搞反间计，还故意放出风声，说那些将领们像锺离眛之类的，都是给项王立下汗马功劳的，结果到头来连块地都没捞到，都想投奔咱汉王，一起灭了项家分地盘。项羽一听，立马就开始怀疑锺离眛他们了。这边项王心里犯嘀咕，就派使者去汉营探听虚实。汉王呢，立马备了顿豪华大餐，一看使者来了，就装作惊讶地说：“哎呀，我以为是亚父范增派来的使者呢，原来是项王的使者啊！”说完就把大餐撤了，换上一堆烂菜叶子给楚使。楚使回去后一五一十地报告给项王，项王这下更怀疑范增了。范增急着想攻下荥阳城，可项王就是不信任他，说啥也不肯听。范增一听项王怀疑自己，气得直骂娘：“这天下大局都定了，你项王自己玩吧！我告老还乡去！”结果还没走到彭城呢，背上就长了个大毒疮，一命呜呼了。

这边陈平趁着夜色，偷偷放出两千名女子从荥阳城东门出去，楚军一看有美女，立马就扑上去了。陈平就趁这个机会，和汉王从城西门悄悄溜走，一路狂奔进了关中，收拢散兵后又向东进发。

第二年呢，淮阴侯韩信打下了齐国，自己当上了齐王，还派使者去跟汉王报告。汉王一听火冒三丈，直接开骂。陈平赶紧给汉王使眼色，让他冷静。汉王这才回过神来，好好招待了齐使，还让张子房赶紧封韩信为齐王。陈平也因此功劳被封为户牖乡侯。后来他就靠着一系列奇计妙策，终于灭了楚国。他还跟着护军中尉一起平定了燕王臧荼。

汉六年的时候，有人上书告发楚王韩信谋反。高帝就问手下将领们怎么办，将领们都说：“赶紧发兵活埋了这小子！”高帝听了沉默不语。后来又问陈平，陈平就谦虚地说：“大家怎么看呢？”高帝就把将领们的意见告诉了他。陈平就问：“上书说韩信谋反，有证据吗？”高帝说：“没有。”又问：“韩信自己知道吗？”高帝说：“他也不知道。”陈平接着分析：“咱们的精兵跟楚军比起来怎么样？”高帝说：“比不上。”又问：“那咱们的将领有能比得过韩信的吗？”高帝说：“也没有。”陈平就说：“那咱们兵不如人，将不如人，硬要发兵去打，岂不是自讨苦吃？我觉得这样很危险。”高帝就问：“那怎么办呢？”陈平就献上一计：“古时候天子会巡游四方，召集诸侯。南方有个云梦泽，陛下可以假装去云梦巡游，在陈地召集诸侯。陈地是楚国的西边，韩信听说天子喜欢出游，肯定会没事人一样出来迎接。到时候陛下就可以趁机抓他，这事一个大力士就能搞定。”高帝觉得这主意不错，就派使者通知诸侯在陈地集合，“朕要去云梦巡游了”。高帝就跟着去了。还没到陈地呢，楚王韩信果然就在路边迎接了。高帝早就埋伏好武士，一见韩信就把他抓起来绑在后车上。韩信大喊：“天下都安定了，我本来就该被烹杀！”高帝就回头对他说：“你少嚷嚷！你谋反的事，已经很明显了！”然后就让武士把韩信反绑起来。最后在陈地召集诸侯，把楚地都平定了。回到洛阳后，就赦免了韩信，封他为淮阴侯，跟其他功臣一起剖符定封。

这陈平啊，可真是厉害得不行，跟高帝一起立下赫赫战功，高帝一高兴，就给他剖了个符，说：“陈平啊，你世世代代都别断了这荣华富贵，封你为户牖侯！”陈平一听，赶紧推辞说：“这哪是我的功劳啊？”高帝一拍大腿：“咋不是你的功劳？我用了你的计谋，战胜敌人，这难道不是功劳？”陈平摇摇头说：“没魏无知引荐我，我能有今天吗？”高帝听了哈哈大笑：“好家伙，你还挺念旧的嘛！”于是又赏了魏无知。

第二年呢，陈平以护军中尉的身份跟着高帝攻打代地的反贼韩王信。结果一不小心被匈奴围在了平城，七天都没吃上饭。最后还是高帝用了陈平的妙计，才从单于老婆那儿得了空子逃了出来。至于那计策到底是啥，嘿，那就成了千古之谜了，谁也没搞清楚。

后来高帝南巡，路过曲逆县，一看这县城挺壮观，就感慨说：“这县城真牛啊！我走过这么多地方，也就洛阳能跟这儿比比。”说完就问御史：“曲逆县有多少户啊？”御史回答说：“秦朝时候有三万多户，后来战乱频发，很多人都跑了，现在只剩下五千户了。”高帝一听，立马下令：“那就把陈平封为曲逆侯吧，这地方的税赋都归他，之前封他的户牖侯的税赋就免了吧。”

后来陈平又跟着高帝攻打陈豨和黥布，每次都能出些奇计，高帝一高兴，就给他加封邑。就这样，陈平一共出了六次奇计，加了六次封邑。不过这些奇计都挺神秘的，外人都不知道具体内容。

高帝打完仗回来，身上带伤，就慢悠悠地回了长安。结果这时候燕王卢绾又反了，高帝就派樊哙带着兵去攻打。樊哙一出兵，就有人在高帝那儿说樊哙的坏话。高帝一听就火了：“这樊哙，看我病了，就盼着我死呢！”于是就用陈平的计策，把周勃叫到床前，下命令：“陈平你赶紧骑马带着周勃去接替樊哙，一到军中就把樊哙的头给我砍了！”周勃和陈平接了命令，赶紧出发。不过这俩人一路上合计了一下：“樊哙跟高帝是老交情了，功劳又大，还是吕后她弟弟吕嬃的老公，跟皇上和皇后都是亲戚，这么尊贵的人，皇上要是真因为一时生气把他杀了，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咱们还是把他押回去，让皇上自己看着办吧。”于是这俩人还没到军中呢，就设了个祭坛，用符节把樊哙召了过来。樊哙一接到命令，就被反手绑了，装进囚车送回长安。周勃就代替樊哙带兵，去平定燕地的叛乱去了。

话说这陈平啊，一听说高帝驾崩，心里那个慌啊，生怕吕太后和吕嬃这俩人合起来给他穿小鞋。于是呢，他立马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想要先溜之大吉。结果半道上就遇到了使者，说让他和灌婴去荥阳驻守。陈平一听，哎呀妈呀，这哪行啊，赶紧又掉头跑回宫里去。一进宫，他就哭得稀里哗啦的，那眼泪啊，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他一边哭一边跟吕太后汇报工作，吕太后看他哭得这么伤心，就安慰他说：“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陈平心想，这谗言要是传开了，我这小命可就悬了，于是又厚着脸皮请求留在宫中当警卫。吕太后看他这么执着，就让他当了郎中令，还让他去教导孝惠帝。从那以后，吕嬃的谗言就再也没起作用了。而樊哙呢，也被赦免了罪行，恢复了爵位和封地。

孝惠帝六年的时候，相国曹参去世了，于是安国侯王陵就成了右丞相，陈平则成了左丞相。

这王陵啊，原本是沛县人，是个地方豪强。高祖还没发迹的时候，就跟王陵称兄道弟的。王陵这人吧，没啥文化，脾气又倔，说话还直来直去的。等到高祖在沛县起兵，一路打到咸阳的时候，王陵也拉了一帮子人，在南阳那边占山为王，不肯跟着沛公干。后来汉王回来攻打项羽，王陵这才带着人马归顺了汉王。项羽曾经把王陵的老娘抓起来当人质，放在军中，想以此招降王陵。王陵的老娘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她私下里给使者送了信，哭着说：“你告诉王陵，让他好好跟着汉王干。汉王是个有德行的人，别因为我这个老太婆，就让他起了二心。我这就以死相送，让你回去报信。”说完就拔剑自刎了。项羽大怒之下，把王陵的老娘给煮了。王陵后来还是跟着汉王打下了天下。他因为跟雍齿关系好，而雍齿又是高帝的仇人，再加上他本来也没打算跟着高帝干，所以封爵的时候就比较晚，最后被封为安国侯。

安国侯当了右丞相之后，过了两年，孝惠帝也去世了。高后想要立吕家的人为王，就问王陵的意见，王陵说：“不行。”然后又问陈平，陈平却说：“行。”高后一听就火了，表面上把王陵升为帝太傅，实际上却把他架空了。王陵一气之下，就称病辞职，从此闭门不出，也不去上朝请安，就这样过了七年，最后去世了。

这王陵一被免了丞相的职，吕太后就顺水推舟，让陈平接了右丞相的班，还让审食其当了左丞相。这审食其啊，就是个甩手掌柜，不怎么管事，成天就在宫里晃悠。

这审食其也是个沛县人，想当年汉王在彭城吃了败仗，楚军把太上皇和吕后抓去当人质，审食其就作为吕后的侍从，一直陪在她身边。后来跟着一起打项羽，立了功封了侯，也就成了吕太后的心腹。他当了丞相以后，就躲在宫里，百官有啥事都得找他决断。

吕嬃这人，一直记着陈平当年给高帝出主意抓樊哙的事，就老在吕太后那儿嚼舌根：“陈平这丞相啊，根本不管事，整天就知道喝酒玩乐，跟女人瞎混。”陈平听了，也不当回事，反而越发放肆。吕太后听了，心里还挺高兴，觉得陈平这人不会跟她作对。有一次，她当面质问吕嬃：“俗话说‘媳妇的话不可信’，你觉得呢？别听吕嬃瞎掰扯。”

吕太后想立吕家的人为王，陈平就装模作样地支持。等吕太后一死，陈平就跟太尉周勃合计，把吕家的人全给灭了，然后立了孝文皇帝。这主意啊，都是陈平出的。审食其这左丞相也就此下课了。

孝文帝一上台，觉得周勃带兵灭了吕家，功劳大得很，陈平就想把尊位让给周勃，于是就称病不朝。孝文帝刚即位，见陈平老病怏怏的，就问他是咋回事。陈平说：“高祖在的时候，周勃的功劳没我陈平大；可到了诛灭吕家的时候，我的功劳又没周勃大。所以啊，我愿意把右丞相的位置让给周勃。”孝文帝一听，挺有道理的，就把周勃提拔为右丞相，排在第一位；陈平呢，就降为左丞相，排在第二位。为了安抚陈平，孝文帝还赏了他一大堆金子，又给他加了三千户的封邑。

过了一段时间，孝文皇帝对国家大事越来越熟悉，上朝的时候就问右丞相周勃：“全国一年里判了多少案子？”周勃回答：“不知道。”孝文皇帝又问：“全国一年里钱粮收入和支出是多少？”周勃还是回答不知道，急得汗都冒出来了，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孝文皇帝就问左丞相陈平。陈平说：“有专门负责的人。”孝文皇帝问：“专门负责的人是谁？”陈平说：“陛下问判案的事，应该问廷尉；问钱粮的事，应该问治粟内史。”孝文皇帝问：“要是每件事都有专人负责，那你这个丞相管什么呢？”陈平回答说：“我管的是您这个君主啊！陛下您不知道我能力低下，还让我当这个宰相。宰相的职责，就是上辅佐天子调理阴阳，顺应四时，下抚育万物适时生长，对外镇抚四夷和诸侯，对内使百姓亲附，使卿大夫各自尽忠职守。”孝文皇帝听了连连称赞。周勃听了非常惭愧，出来后责怪陈平说：“你怎么平时不教我怎么回答！”陈平笑着说：“你身在其位，却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吗？如果陛下问起长安城里有多少盗贼，你也要勉强回答吗？”于是周勃自知自己的能力远不如陈平。过了一段时间，周勃借口生病请求免去丞相职务，陈平就独自担任了丞相。

孝文帝二年，丞相陈平去世，谥号献侯。他的儿子共侯陈买接替了他的爵位。陈买当了两年侯爵后去世，他的儿子简侯陈恢又接替了爵位。陈恢当了二十三年侯爵后去世，他的儿子陈何接替了爵位。结果陈何因为犯了强抢他人妻子的罪，被处以死刑，陈家的封国也被取消了。

当初陈平曾经说过：“我多用阴谋，这是道家所禁忌的。我这一辈子就算完了，后代也起不来了，因为我给陈家留下了太多的祸根。”后来，他的曾孙陈掌因为娶了卫家的人，成了皇亲国戚，原本想恢复陈家的封国，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太史公说：陈丞相陈平年轻的时候，本来喜欢黄帝、老子的学说。当他还在肉摊上分割祭肉的时候，他的志向就已经很远了。他在楚魏之间辗转，最终归附了高帝。他常常能够出奇制胜，解决国家的危难。到了吕后执政时期，虽然发生了很多变故，但陈平最终能够安然脱身，稳定汉朝政权，以荣耀和名声结束了一生，被称为贤相，这难道不算是善始善终吗？没有智谋和才干，谁又能做到这一点呢？

曲逆这个穷乡僻壤，却出了不少杰出的人物。陈平宰肉时总能分得均匀，帮人家办丧事总是最后才离开。他先后在魏楚两国任职，但都难以得到真正的信任。他毅然抛弃印信和封金，划船离去，裸身归汉，将身心都交给了汉王。他在荥阳出谋划策保全了军队，又解围了平城之困。他推让周勃为右丞相，自己甘居其次。他善于应变，善于权衡利弊，最终稳定了汉朝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