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晚行这人,以前看他都是如看兄长一般的尊敬、期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陌生、抗拒,还有厌恶。
他是欣赏过展晚行的才华跟他身上隐隐透出来的忍耐力,但,挡不过展老爷子开的条件多。那时,他签下跟展老爷子合作的合同,心想,展晚行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毁了帮他爬上巅峰的誓约就毁了。
生意人,要的就是心狠手辣!
但没想到,展晚行这厮咬人的狗不叫!一叫,他就栽了个大跟头。
雪茄压在木窗上,烟灭了。
这笔帐,得算。
烟灭时,展晚行径奔主题:“放了她。”
秦总手稍抬,二楼目之不可及处传来一声声女孩的挣扎动静。
木板太薄,夜太静,那声分外清楚。
连着秦总看戏的笑都十分明朗。
展晚行瞳孔颤抖,收在衣兜内的手慢慢收紧。那一瞬,他忘了所有。
忘了星云捏着展如鸣的衣领推他坠楼,忘了饭桌那一圈人被狠揍的模样,忘了临河小屋展如安断掉的第二根手臂,也忘了她动作敏捷手快很准…。
所有,所有,都忘了。
却只记得,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咬着棒棒糖,手探出窗外接住秋夜光色的女孩子。
“放了她。”他重申。
声有一点哑。
秦总:“放了她,没问题,但是我要你亲自动手把你脚筋挑了。”
烛火更盛,视线明朗。
秦总坐着,身后分明是一金属制的轮椅。
月色下,二楼扔了个东西下来,那东西就落在展晚行脚旁。
——是一把尖锐的匕首。
“在挑断脚筋之前,先把手筋给挑断。”那一扇木窗又出现另一个人身影。
展如安。
断了两臂的展如安。
展晚行垂下眼眸,捡起匕首,匕首上一道铮亮的月光。
匕首搭在右手腕上,一道划落,鲜血涌出。
木窗上那两人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两人没注意到展晚行一边划手,一边往前移动。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木屋楼下。
凸出一截的木板遮挡不住他突然仰头投射过来的视线,挑衅意味十足,仿佛在说,敢不敢让他上去。
“……”
“秦总,他上来了。”
保镖总是一身黑衣,从木梯一直立到二楼,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余人。
秦总:“让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