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吗?”纪寒愠怒。
“不累。”她天真地回答。
“姐夫,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是骗你的。我的驾照是假的哈哈——”她兀自在后座笑成一团,纪寒不屑地扯扯嘴角。
一趟郊游,花了三四个小时,当他们回到市区时,已经是日薄西山,暮色沉沉了。纪寒将汽车驶进车库,小疯子拎着野菜野孩子般乱窜,这时,她忽然叫道:“姐夫,周伯伯去哪啊?”
纪寒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周伯行色匆匆不知要去哪里。他疑窦顿生,马上跟小疯子说:“你先进去,我去看看。”
小疯子乖乖地哦了一声。
纪寒驱车跟着周伯,辗转一路,他到了父亲的医院,原来他的在医院照顾父亲,看来他真的多疑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他要不要进去看看父亲?想了半天,他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面对父亲,于是调转车头。
“栾城,你终于来了。”林静海看见周伯,难掩喜色。但周伯却格外沉静,他微微低头,默默地站在那里。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林静海迫不及待地问。
“老爷是真的想赎罪吗?还是继续要斩草除根?”周伯问。
林静海面色一沉,叹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很想相信。”周伯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掺杂在里面,“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云清和煜树确实是骆景泽的孩子,他们都已经死在了你的阴谋之下。”
“啊——”林静海脸色大变。
“老爷不用紧张。骆煜树四年前就死在了你们的见死不救里,至于骆云清,不也是死在了你们阴谋中吗?所以水依云不是骆云清,只是跟云清有点相似罢了。”周伯情绪激动,眼中有泪。
林静海的脸色一片死灰,连续的咳嗽,让他濒临窒息的边缘。
“对了,老爷。紫千小姐的孩子应该是骆煜树的遗腹子。”周伯又补充道。互为仇人的两家,竟结成这么千丝万缕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好在云清已经失踪了,不然不知道她该怎样面对这种关系。
“好——好——”林静海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你说的没错,就是报应。报应啊。”可惜林纪寒没跟进来看他的父亲,不然他一定能听到这世界上最离奇、最惨绝人寰、最骇人听闻的事。
“老爷,我的事已经办完。栾城告退。栾城只希望余生能好照顾少爷,别无他求,老爷尽管放心。”周伯伯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去。
纪寒回到家时,小疯子果真已经炒了几道小菜。穷人孩子早当家,看来是真的。
“姐夫,你来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小疯子挑着几根细长的野菜,夸张地试吃。纪寒一看那一堆绿油油的不明物体,他就失去了胃口。对于颜色鲜艳的菜色,他还是接受无能。
“姐夫——”小疯子跺脚,她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小腿,马上疼得龇牙咧嘴。
周伯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马上警告小疯子:“小丫头,你怎么还没走?”
“我要留下来照顾姐夫。”小疯子不依不饶。
“少爷,这——”周伯向纪寒求救。
纪寒微微蹙眉,跟小疯子说:“明早马上离开。”
小疯子哼一声,缩到沙发里,撅起小嘴。纪寒看了她一眼,无声地上楼了。周伯则忧心忡忡地摇摇头。其实周伯这样对待小疯子是有理由的,他很担心纪寒会因为这女孩跟云清的关系,而爱屋及乌。可那不是爱,更不是情,对谁来说都没好处。
“小丫头——”周伯坐到小疯子身边,语重心长地说:“你应该好好读书,你的天地应该在学校,而不是跟在少爷周围。他不适合你。”
被窥破心事,小疯子横鼻子竖眼地否认:“你乱讲。我才没有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他?”
“因为他是我姐夫——”
“可是云清少奶奶已经不在了。”周伯说。
“姐姐不在,他也是我姐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