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后一年。
如果这一年他还不能突破神意圆满,便也要下山去了。无论是谁带来的九酝宗,都是这个结果。
贺新凉今年十九岁,身形已经完全长开了。长相很普通,不丑,但也不帅,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贺新凉看着水中的倒影,看着几年,也看习惯了这张脸。
“跟当初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不过也还看得过去。不知道陆卷耳他们看见,还认不认得我。”
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贺师兄,晏师兄请您过去一趟。”
“不去。”
来人安静少许,继续说道:“晏师兄说,你一定要去。”
贺新凉转过身,来人是一个少年,跟他当初刚到这里时差不多大。少年身体有些单薄,在贺新凉的目光中有些瑟瑟发抖。
“你很怕我?”
少年想了想,认真说道:“怕。”
“为什么?”贺新凉有些好奇。他很少跟人打招呼,以至于有些新入门的弟子,都不知道有他这一号人在。
“您上次跟一位师兄比剑,不出十招就将他打败了。”
“就因为这个?”贺新凉哑然失笑。
少爷却不敢有不敬,他当时就在场。那位师兄实力强劲,仅次于让他来请人的晏师兄。可他却败了,败在贺新凉轻松写意的剑法下。
要知道,那位师兄已经神意上品,这位仅仅神意下品罢了。
贺新凉却不以为意,他的剑法是跟陆重行对练出来的。陆重行虽然不是正经的外门弟子,却是武道修士。武道搬运气血,锤炼肉体,锻炼武艺。除却剑意,单论剑法,任何一位外门弟子都比不过他。
贺新凉和他对练两年半,剑法这方面,已经超越绝大部分外门弟子。
随着他一战成名,又长期在湖边打水漂,隐隐有了“水漂疯子”的名号。
“你既然怕我,怎么还不走?”
“没请到你,不能走。”
“这就让我更加好奇,那位晏师兄究竟是什么来头,让你这么忠心耿耿。”
“晏师兄他,是个好人。”
“走吧,带我去见他。”
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贺新凉已经走得很远了。
“贺师兄,你等等我。”
这四年来,外门风景没什么变化,只有弟子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旧人离去,新人入门。过往的故事,仅仅作为故事,还在少数人口中流传着。那些不出名的,被人厌恶的,早已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