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他静静注视着村中的林立的墓碑,笑道:“你觉不觉得他们很可怜,明明一生梦寐以求得到自由,到头来却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贺新凉平淡的声音响起:“生来天地中,死入天地去。方生亦方死,天地一蜉蝣。哪里有什么自由不自由。”
两世为人,时间都不长。
生的容易,死也容易。不可为过往之人太过悲伤。
贺新凉心中所愿亦如此。
愿我逝去时,亲人无需为我悲伤。
……
和于阗谈完,尽管主要是贺新凉在开导于阗。
贺新凉没有急于回到于府主宅,转而去见于度。
余末山顶,已经翻新一片。药田被重新开垦,洒下药籽,只是发芽还需要时间,如今仍是光秃秃一片。
山顶凉亭倒是重新搭起来了一个,于度便在凉亭当中。
贺新凉走入凉亭,一如初来时两人第二次见面,也是在凉亭当中。只是如今气氛,却截然不一样了。
“弟子拜见师叔。”
于度嘴角轻挑:“我应该叫你贺新凉,还是秦长松?”
贺新凉一愣。这算什么,先发制人吗?
“贺新凉吧。”
“很聪明的选择。”于度笑了笑,说道:“所以,你来找我为了什么?”
不用于度发话,贺新凉动作自然坐下。
“我来这,是给师叔您汇报一下我的发现。”
“地牢那些?”于度似笑非笑。他知道贺新凉发现了地牢当中的东西,却并不在意。
大恒皇朝哪个世家,没有些腌臜的秘密。
便是神都那几个诗书传家的文道世家,满口仁德忠义,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