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刘蝉脸上不阴不阳的笑才散去些。
“那七太太可得抓紧时间好好想了。”刘蝉淡淡地说。
李娟雅无奈。
这下她是骑虎难下,不想问问题也得憋出一两个来。
“……那太太可否告知我,我需要去给大夫人请安吗?”李娟雅思来想去,也只能挑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到傅府这些天了……我还不甚明了规矩……”
现在的大宅大院虽是修了洋楼,建了花园了,一副新时代做派了。但李娟雅也清楚,这不过是外壳刷了道漆,里面都还秉持着尊卑礼教。
可她到了府上这么多天,却不见大夫人传唤她前去请安,亦没有什么丫鬟提醒。
实在叫李娟雅费解。
刘蝉听完李娟雅的问题,哼笑了一声,“大夫人?”
他的声音绻绻,“大夫人”三个字在他的唇舌间翻滚,而后再被吐出,好像一阵冰冷的雾,冻得人害怕。
刘蝉转头,瞥向诺诺的李娟雅,“你且当她是个死人吧。”
他说。
李娟雅讪笑一声,不敢开腔。
“至于府上的规矩,”刘蝉睨连一眼李娟雅,“没那么多规矩,好好做人便好。”
李娟雅连连点头应是。
她看刘蝉情绪稳定,稍微大胆了些,“那太太,我可问一问这些其她太太是什么性子吗?我在人事上甚愚,还望太太提点。”
刘蝉转着墨玉球的手不停,他的手指花样在滚球间不断变化。
刘蝉看向李娟雅,哼笑了一声,意义不明地说,“你倒是会问。”
李娟雅这个问题问得倒是好。
笼统大体也没有指向性,而刘蝉是说多还是说少,是说真还是说假都没有关系,因为人说百句,其中难无一句真话。
李娟雅怯怯地笑了一下。
刘蝉不急着回答她,他枕在自己的臂弯间,眉宇间懒散,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的面色苍白,而眼角眉梢却泛粉,当他不冷眼对谁时,端的是张皎皎美人的面庞。
可惜除了傅芝钟,刘蝉谁也懒得看。
过了好一会儿,李娟雅都又有些坐立难安了,刘蝉才说,“府上的二太太姓郭,郭芙亦,是南国富商郭家的独女,是傅爷年二十有五时进门的,性子……傲气。”
他看着李娟雅,若有若无地笑了笑,“二太太喜男装、喜赛马、喜社交、喜恭维、喜富贵、喜旁人称呼她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