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起来,只是散去了先前的气焰光彩。
霍且非似乎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他给这刚出炉的剑安上剑柄,然后把剑递给了曾暮寒。
后者像得了什么珍贵礼物一般双手接过,然而此时那剑又开始了活动,但不像方才那般周身笼罩着怨恨的气息,十分安静平和。
老头露出了然的笑,“『君子剑』不愧是君子剑,名不虚传,就连选人都要凭着自己的心思。”
他道,“若我没有记错,这剑原本的名字叫作『岁寒』,与暮寒你倒是有缘分。不如就叫这个名字,不必改了重起可好?”
曾暮寒此时正仔细抚摸着剑身,拿到这把剑的喜悦之情已经让他无法专心致志听师父的话,只听到『岁寒』二字。
『寒』是他的名,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佩剑,他怎么能拒绝呢。
韶言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霍且非把属于他的那把剑递给他。霍且非朝他招招手,他听话地走近,乖巧地现在剑炉旁边。
“给你师兄的那把『君子剑』,是当年一个什么门派的传宗之物。他当初的那个主人和你师兄性子差不多,都是善良又好骗。”
霍且非和他咬耳朵,一边看着曾暮寒一边当着韶言面说他的“坏话”。但韶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霍且非又说,“你知道炉子里这把青剑的来历吗?这是你师父我当初用的剑,它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只有你这种和师父一
样满肚子坏水儿的小孩儿才配驱使。
韶言想要小声辩驳自己才不和不靠谱的师父一样,但他又开不了口,觉得这样似乎对师父过于冒犯。
霍且非不理会他的小心思,嘴里嘟囔着:“便宜你这小兔崽子。”然后一把将青剑拽出。
不似岁寒那般在离开剑炉重见天日后才开始控诉或是悲鸣,这把剑几乎一被霍且非碰到就有了自己的意识,险些脱手。
霍且非眉头一皱,用力把它带出来。离开了剑炉煞气的压制,它更加肆意妄为起来。
老头可能也没想到这把自家的剑能翻脸不认人,手里的钳子一个没握住,就让剑在胳膊上划了道口子。
仿佛打开什么机关,韶言听见青剑好像更加兴奋,竟要往他和师兄的方向过来。
“反了你!”当然没有成功,霍且非硬是一把把它拽回来,不解气地往上缠了几圈符文。
然而这青剑还是不老实,竟然还妄图冲破束缚。
老头眉毛一拧,就跟变个人似的。他这时可算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他闭上眼睛,以左手二指夹住符文,嘴里吐出律言:
“闭目冥心坐,握固净思神。扣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津。尽此一口气,想火烧脐轮。左右辘轳转,两脚放舒申。叉手双虚托,低头攀足频。以候神水至,再漱再吞津。如此三度毕,神水九次吞。吞下汨汨响,百脉自调
匀。旧名八段锦,子后午前行。次笫轮流转,八卦是良因。”
他念得极慢,刚开始韶言还很担心,怕没等他念完青剑就已脱离束缚。
但他每多念出一个字,符文就缠得越紧。待他念完,青剑已被缠得看不出剑形。
老头睁开双眼,眼神不似方才凛冽,恢复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
韶言几个月来早就习惯霍且非的脾气,不觉奇怪。他上前扯扯师父的衣角,“这个能教我吗?就是刚才的咒语。”
老头吃了一惊,心想你小子胃口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