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因为这一切是在谢青鹤的继任大典上说的,这就是用寒江剑派千年声望作保。
整个叙述花费了近两个时辰,饿得所有宾客啃了不少点心,喝了不少茶,来来回回去茅厕,整个现场搞得跟茶馆听戏似的。有小弟子急吼吼地去完茅厕,回来还要问自家师兄弟,刚才说啥了?!
一直拉拉杂杂弄到了中午,谢青鹤才出面收尾:“此事涉及许多受害者,寒江剑派会有外门弟子专司此事,凡杨柳河祭坛与随后灭门惨案之亲友,有疑惑不解之处,可与本门陈一味师弟亲询。”
总而言之,有事去找陈一味,再敢骚扰招惹伏传小师弟,寒江剑派就不客气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饿得饥肠辘辘,谢青鹤客客气气地安排吃饭,只有林啸闻还盯着鱼慕华不放,待大多数宾客都去致安堂吃席之后,林啸闻上前问道:“谢掌门。”
白如意跟着走了过来:“大师兄。”
不等林啸闻多说,谢青鹤已承诺道:“过些日子交给你处置。”
轮到林啸闻与白如意都很惊讶。鱼慕华今天非常配合,一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模样,他能来众人面前自证有罪,且背好大锅,按照常理而言,肯定是谢青鹤许诺给他什么——起码得饶他一命吧?否则,横竖都是一死,他为何要这么乖乖地作证?
哪晓得谢青鹤当着鱼慕华的面,就说要把他交给林啸闻处置,鱼慕华不会马上翻脸么?
鱼慕华还真就没有翻脸,木着脸站在一边,仿佛要倒霉的并不是他。
“先吃饭吧。下午是小师弟的入道礼,白师姐和林师兄可备好贺礼了?”谢青鹤与白如意开了个玩笑,引伏传与白如意、林啸闻相见。
今日替伏传澄清吞星教邪修害人一事,白如意联络诸多证人,也算是出了大力。
伏传前来施礼,说道:“今日多谢白师姐援手。”
白如意笑道:“都是自己人,正该如此。”她说自己人的时候,还冲谢青鹤眨眨眼。
谢青鹤也只是莞尔一笑。
伏传看在眼里略觉难受,面上丝毫不显,还得随着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跟在谢青鹤身边,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前辈入席。
这顿饭的主角自然是谢青鹤,堂上恭祝一杯之后,谢青鹤就一直服侍在上官时宜身边。
剩下伏传为首,带着内门李南风、陈一味,以及刚刚回山来的时钦,挨桌敬酒感谢。伏传排名最末,以他为首带着师兄们来招待客人,自然是承认他掌门弟子的身份,师兄们都得旁站一步。
六大门派的几位掌门都乐呵呵地与伏传说话,有宽慰他不必烦恼杨柳河之事的,也有祝贺他下午入道礼的。几位大掌门都这么说了话,余下诸门派世家更加不会不懂事,伏传端着酒喝得小脸绯红,陈一味拦都拦不住——他倒是想帮小师弟喝几杯,架不住小师弟自己酒到杯干。
偏偏伏传已经入道,根本就喝不醉,只挂着一张粉脸,浑身酒气,冲谁都是乖笑。
上官时宜与谢青鹤都看在眼里。
“这时候倒稳不住了。”上官时宜不大喜欢。不管会不会喝醉,下午还有入道礼,伏传就不该喝这么多酒。何况陈一味与时钦都尽力在拦了,这孩子居然不听劝。
谢青鹤弯腰替上官时宜布菜,笑道:“小孩子么,人来疯,长大了就好了。”
上官时宜就不说话了。
宴席吃完了,寒江剑派就近安排了茶歇,半个峰头布置着茶帘帷幕,供客人坐卧休息,可以煮茶下棋,也能聚坐聊天,还有各种小玩具,供客人消遣玩耍。外门弟子游走各处,负责伺候茶水,供应客人们的需要。
陈一味喝了两碗解酒茶,又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去祖师殿,布置下午入道礼要用的东西。
谢青鹤服侍上官时宜在茶寮里歇下,出来就看见伏传坐在石墩上发呆。
“找个地方换身衣裳躺一会儿?”谢青鹤上前关心。他知道伏传昨夜太过“激动”,一夜没合眼。现在又折腾了大半天,只怕是困倦了。
伏传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我这就去。”
谢青鹤莫名觉得他情绪古怪,难道是喝多了?已经入道的体格,应该是喝不醉的吧?
伏传才走出去两步,晏少英与颜宝儿、花清就找了过来,几个少年叽叽喳喳围拢在伏传身边,说着年轻人才有的小话。看着伏传蔫蔫的神色褪去,打起精神跟他的朋友们说话,谢青鹤又放下心来。
晏少英说:“白师姐说,她与你们家大师兄商量好了,叫我们在寒山多待几日,可以去你们家知宝洞的第一间里挑秘本看!你家大师兄真好!”
花清笑声清脆:“那咱们就可以在一起多玩几日啦。你可以带我们去寒江边上看魔物啦!”
颜宝儿则比较关心伏传的入道礼:“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啊?中午喝了好多酒。”
伏传忍不住问:“白师姐也留下来么?”
晏少英奇怪地反问:“白师姐为什么要留下来啊?她很忙的。而且,你们家知宝洞的第一间,白师姐早就进去过了。她跟你们大师兄是什么关系啊?你不知道么?”
伏传再抓心挠肺也不可能真讨论大师兄与白如意的婚事,跟他们聊了两句,借口要去换洗准备,闷着头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