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寒云的字也写得非常漂亮。
很遗憾的是,伏传还不到执笔写字的年纪,束寒云就下山去了。
“我有今日……仰赖大师兄青眼施救,恩师悉心教诲,也得多谢二师兄幼时严厉管束。他教我尽心竭力,我如今根基扎实,略有成就,二师兄的启蒙之恩实不敢忘。”
伏传看着束寒云的灵位,隐有感慨怀念。
他是弄不懂的。
明明在他还小的时候,二师兄还给他讲做人的道理,怎么轮到二师兄自己就是非不分了呢?
伏传突然开始怀念束寒云,谢青鹤也不搭茬,只顾低头写帖子,一言不发。
气氛顿时沉寂尴尬起来。
白衔冲着伏传悄悄摆了摆手,示意他千万不要瞎说了。
——二师兄摆明是被大师兄处死的,你这说的什么话?当着大师兄的面非要说二师兄的好,是暗中责怪大师兄处置错了吗?当面让大师兄下不来台,岂不会让大师兄误会震怒?
伏传并不理会。
他知道,他和大师兄的关系不是那样的。
在大师兄的面前,不必猜疑,不必遮掩,心里想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大师兄不说话也不可能是生气。大概是……伏传小小地叹了口气。亲手处置了二师兄,谁又能不伤心呢?可就如师父说的那样,长岔了的胡茬,总得小心翼翼地剔去,不能留在面上。
伏传泡好了脚,先去灵堂巡视,检查长明灯的灯油、灯芯,又重新点香烧纸,必须香火不断。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吩咐执役弟子分批休息。执役弟子们早就准备休息了,碍于大师兄坐在灵堂一边,谁都不敢去旁边躺着。伏传过来吩咐,谢青鹤也没出声,他们才如释重负,各行其是。
做完这一切之后,伏传才来到谢青鹤身边,重新找了一支笔,说:“我也一起写。”
谢青鹤给他让了些位置,问道:“夜里也要守灵么?”
伏传点头:“嗯。二师兄没有弟子,我排行最末,自然是我给他守着。”
两人各自执笔在纸上写字,谢青鹤写的每一个字都似计划好的,很快就写完一张。伏传就写得缓慢了许多,还总是对照着谢青鹤写的帖子,略琢磨修正一下。
伏传本是个喜欢叨叨的小话痨,写字时就很认真,并不开口。
谢青鹤吩咐道:“再点一盏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