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两家没有出面对契,或来办契书的是能收买的管事,房牙子轻松就能挣个五六千两。
这样一来,卖家卖得少,买家买得多,赚得最多的反倒是房牙子。
伏传不在乎让常家狮子大开口,他不缺钱花,买着货栈多出些本钱,也算是给常记货栈东家的丧仪,是他一分心意。但,他也不打算让房牙子把这钱赚走了。
房牙子是做精的行当,自然有各种理由推脱,让买卖双方见不了面,或是生意做不成。
但。
这房牙子还记得,伏传是头野牛,不是咩咩叫的肥羊。
他连忙赔笑道:“那是,那是。我这儿马上去常家报信儿,契书拿好了,就来通知您小爷来过银子。您看要不我给您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仆妇?把这地方收拾好了,您几位也好住进去。”
牙行有房牙子,也有人牙子,卖了房子再卖几个人,也是个顺手的买卖。
伏传怕牵连无辜,连客栈都不肯住,这会儿就更不肯买下人了。摇手拒绝之后,问道:“你是否要受些定钱?写个文书给我吧。”
房牙子半点不敢捣鬼,说:“这货栈要价八千两,您给八百一千做个定钱,小的就能去衙门跑契书了。”当即拿出盖了牙行红印的文书,舔磨写好,恭恭敬敬递给伏传。
伏传钻马车里找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打发了那房牙子。这是官牙,也不怕他跑路。
这货栈乱糟糟的,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出来。
伏传把马车解下来,把马匹都送进马厩里,发现马厩附近的柴房里居然还屯着草料与豆料。顺手把马儿喂了,见几匹马都是风尘仆仆,又忍不住把马都刷了一遍。
谢青鹤站在二楼的走廊尽头,看着伏传那么风风火火,不禁好笑。
这小孩闲不住,宁可去刷马。
韦秦已经带着驴蛋把货栈里最好的两间屋子打扫了出来,韦秦负责担水搬东西,驴蛋不能劳累,坐在小板凳上擦桌子地板还是能行的,两个小孩分工合作,动作也还算麻利。
韦秦把马车上的寝具搬上来,给谢青鹤一一铺好,请谢青鹤休息。
伏传刷了马上来,想去厨房炊水洗澡,发现韦秦已经把火烧起来了。货栈的大灶台就有四个,专门烧水的铁罐被韦秦灌满了水,已然烧得有些热度。驴蛋正蹲在柜子边上,检查剩下的食物。
放在菜架子上的绿蔬都烂得流水了,臭不可闻,驴蛋正在数罐子里腌好的咸鸭蛋。
伏传不禁皱眉:“你就闻不见臭?快让开。”
驴蛋抱着咸蛋罐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哪里闻得见臭?闻言咧嘴笑。
伏传把烂掉的菜叶子和臭鸡蛋都扔到远处,还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恰好刷马时也弄脏了衣摆,他就在厨房门口脱了衣裳,用烧得温热的水冲了个澡,洗完了才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