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年幼的时光,无忧无虑的那些岁月,母亲待她即严苛又温柔,身为梅府的二姑娘,又是嫡出,自是处处都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着捧着。
而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她是格外寄予厚望的,父亲教导她,与其她姐妹不同。
父亲总叫她多读书,其她姐妹出去玩时,也总叫私塾先师在家中给她说解诗文典故。
纵然后来,发生的种种,恨也恨过,怎能如此不念亲情?
如今细细想来,是她先狠狠打了梅府一巴掌,让父亲蒙了羞。
可若问她后悔吗?
她是绝不后悔的,这一次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最后的结果如那世一般错付。
世事难两全,不能全,便让它们随风而过吧。
“娘子。”奚风渡冷着脸一整日了,这会儿才见了点笑容,失了稳重。
他撩开珠帘,快步朝梅二姐走去,瞥了眼桌上搁着的宝盒,用袖子将其扫开,将自个儿带来的宝物搁上了珠。
梅二姐心头一紧,慌忙去拾,不由低低道了句:“你怎么如此莽撞?”
奚风渡还在兴头上,也未察觉梅二姐的失落与悲伤,只是将宝物呈现在她的眼前。
原来是座用一整块碧玺雕琢而成的假山,又用名贵的倒流香假饰瀑布倾泄而下,高处一颗圆润的夜明珠犹如一揽圆月,极致的奢华靡丽。
“好看吗?”奚风渡一脸期许,趴在桌上打量着他家娘子的神情,却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堪堪,并不如他一般惊喜。
奚风渡是个心思细致,拥有颗七窍玲珑心的人,当即便明了这其中些许。
他将得来的宝物一点也不怜惜往旁边放下,挤到了梅二姐身边,将她圈入怀中,接过了她手里的宝盒看了看。
“娘子得来的这个,必定是举世的呀!做工精致,材料珍贵,与娘子是极配的。”
梅二姐听罢,果真掩嘴笑了。
“你这张嘴,就是骗人的鬼!”
奚风渡看着她,满眼都是宠溺的笑:“娘子笑起来才叫举世无双,这世间珍宝与娘子的笑容一比,皆不堪入目。”
“奚郎……”梅二姐抿了抿唇,说道:“这些手饰都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嫁妆。”
奚风渡默了好一会儿,脸色略显不自在。
“啊……原来如此。”
梅二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心中酸楚不己。其她女子出嫁都有亲人送亲,五日后她出嫁恁它再风光无限,也是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