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月拍拍弘历护在自己身前的双臂,“皇上,臣妾没事。”寒香见毕竟是女子,力气准头都不比男子,想要行刺却差点将刀送进她的胸膛。晞月暗叹倒霉,但还是理了理衣袖,正色道:“高将军,寒氏初来乍到,不知御前的规矩,先放开她吧。”
寒香见眼里的苦涩与绝望她看得一清二楚,便道:“你父亲寒提送你来此是为了两方修好,平了变乱,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你这一刀可是差点将他的苦心还有数千万将士的努力都给断送了!”寒香见目含悲愤,透着血红的颜色,直指坐在龙椅上的弘历道:“他杀了我心爱之人,又连累我族人成为阶下囚,我怎能不恨!”
“此战因何而起天下人心知肚明,你寒部的一帮宵小因为一己私欲企图用整个寒部为代价来满足他们自己宏图霸业的妄想,到底是谁害得数千万寒部子民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到底是谁穷兵黩武残暴不仁!到底是谁害了你的族人还有大清牺牲的将士!寒香见,你族起战,杀生不仁。皇上保你子民性命,你却意图不轨,是为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你有何可恨!若是你该恨,那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他们的家人不是更恨吗!”
半晌,寒香见凄然坐在地上,久久落泪不语。
弘历眼盯着兆惠,喝道:“这便是你说的‘珍宝’?!”
兆惠吓得跪下道:“皇上恕罪,微臣不知寒氏如此大胆,没有及时护驾还请皇上宽恕!”
“寒氏御前失仪,但念其初来乍到,朕不予追责。寒提之意朕已然知晓,寒氏既然心有所属,朕也不愿做那恶人,便将寒氏安置在京城的宅院,过后朕会封寒氏一个尊位,让她在京城身有所依。皇额娘以为如何?”
太后欣然点头,弘历大手一挥命人将寒氏带下去。
寒香见走出殿门时回首一望,看见了凤座上那人温和的目光,怔了一会儿,复归平静。
☆、公主大喜
寒氏那一回头就像西洋进贡的琉璃杯,折射出千种光彩。
晞月与她目光相对,好像读出了她眼中的些许欣慰,被献的‘礼物’能有自己独自的容身之所已经是无比幸运了。弘历看到的寒氏是眼眸中蕴含着满满寒意的女子,这血海之仇绝不是什么恩赏可以打消的,尽管事实如晞月所说,寒氏恐怕也是一时难以想通的。而对于其他嫔妃们来说,寒氏的回首相望更像是一种宣战,这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异族女人足以另许多男人都为她倾倒,可能里面就有皇上。皇宫里已经像深秋般寂寥,不能再有一个冰块让她们更加冷了。
而在下首那些朝臣武将们的眼中,美丽的寒香见成了一个荣耀的战利品,一个值得争取的‘贡品’。
不过众人再怎么想,还是没有阻挡弘历的脚步。不过几日功夫,皇上就下旨给寒氏一个固山格格的位分,名正言顺地住在北京城的王公旧宅。这一举动又引发无限遐想,有人想着给足名分再召入宫也是理所应当,皇上金屋藏娇打得一手好牌。也有人觉得皇后善妒所以不肯接纳寒氏,因此皇上只能置于宫外。不管是哪一种,都惹到了暴脾气的璟瑜。
这天璟瑜请了恩旨替自己和丰升额告假,拉着他到京城里好好逛逛,哪知道就听到几个王公子弟在酒楼上说起这话,当场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筷子就要动手。丰升额拦住她,道:“这事你不便出面,我去。”
璟瑜划拉着碟子里的豌豆,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这偌大的北京城她竟然未曾好好看过,原来皇城里的那些事也会被传出来,当成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在宴席上见到寒氏的时候她也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但也只是出于对她外貌的欣赏,至于其他的璟瑜就不能给一丝一毫的感情,毕竟,那个女人可是差点成了自己庶母的人。
丰升额虽是贵公子,但民间宫廷之间游走甚多,处理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孙公子来倒是得心应手。
“放心,都处理好了。”丰升额掸去衣衫上的尘土,折了折玄色的袖口,洗完手开始给璟瑜剥虾。
“你打他们了?”
“天子脚下,公然行凶可是要被顺天府尹抓起来的。”丰升额可是个良臣,恃强凌弱的事情他不会干。
“那你怎么收拾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公然讲皇家是非,那就让他们试试被人背后乱讲的滋味。”丰升额家族人丁还算兴旺,恰好这家酒楼是他家表姑陪嫁中的产业,他和掌柜的讲了一声便有人去做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那些劣迹轶事,他们的脸面短时间是绝对捡不回来了,而且他还着人去顺天府报了案,侮辱国母清誉可不是打两个板子可以解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