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愤恨地想,贝勒爷你总是说弘昀资质好,难道是想把世子之位传给弘昀吗?
弘晖听到四爷这句话,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不过他心里并没有任何不满。弘昀是真的聪明,两岁的时候就熟背《三字经》、《千字文》,还有很多唐诗。
“阿玛说的是。”
四爷见大儿子并没有因为他刚才话不满或者失落,心里很是欣慰。弘昀的资质在弘晖之上,如果弘晖始终不能接受这件事情,那么就真的……没用了。在四爷看来,人要会接受自己的不足,不能因为自己某些方面不如别人,就嫉恨别人。
一直以来,四爷并没有因为弘晖愚钝而放弃他,相反始终如一地看重他,就是因为弘晖心性敦厚,不像他额娘那样心胸狭窄。
“你四弟小,不要学他。”皇阿玛对小孩子一向非常宽容和疼爱。如果弘晟的年纪跟弘晖差不多大,在晚宴上这么表现,一定会惹皇阿玛不满的。
弘晖明白四爷的意思,听话地点了点头:“是,阿玛。”就算他想学,他也学不来。他永远做不到像四弟那么大胆。
接下来,弘晖没有再说话了,马车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默,不过不像刚才那么令人感到窒息不安。
一刻钟后,马车终于抵达四贝勒爷府。
四爷让弘晖先回房休息,明天可是要继续上课。而弘昀和弘时,四爷今晚就让他们回了李氏的院子。
福晋一看到四爷这个安排,就知道四爷是在她表现不满。
李氏连忙向四爷谢恩,随后亲自去前院带着弘时回去了。
四爷在去正院之前,让苏培盛去了一趟远秀的院子,转告远秀他待会去她那里。其实,就是让远秀暂时不要睡下。
福晋战战兢兢地跟着四爷回到正院,她第一次不想回到能彰显她身份地位的正院。
刚进入正院的大厅,四爷还没有发话,福晋就自己跪了下来请罪:“妾身知错,请贝勒爷惩罚。”
跟在福晋身旁的郑嬷嬷也连忙跪了下来,帮福晋求情:“贝勒爷,福晋也是为了四阿哥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就被四爷狠狠地踹了一脚。
“啊……”郑嬷嬷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整个人被踹飞了。
福晋被四爷这个举动吓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嬷嬷把涌到嘴边血吞了下去,忍着剧痛爬起身,瑟瑟发抖地跪趴在地上,一句话不敢再说。
“乌拉那拉氏!”四爷站在福晋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冽,“你好大的威风啊!”
福晋全身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张脸吓得毫无血色,哆哆嗦嗦地开口:“贝勒爷……妾身……知错……”
“在宫里耍你嫡母的威风,你还真是了不起啊。”四爷看着福晋的眼神充满冰冷嫌恶,如果不是为了弘晖,四爷真的是一步也不想踏入正院。
这些年福晋做的事情,四爷一直都知道,从一开始对福晋的不喜,到现在的彻底厌恶。
“妾身……”福晋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认为自己身为嫡母,有权利也有资格教训不懂规矩的庶子。
“知错?”四爷冷哼一声,“你是嫡母,有权利教训庶子,哪里错了?”
心里所想被四爷说中,福晋身体僵硬,但是嘴上在反驳:“妾身没有……”
“你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吗?”四爷和福晋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不说十分了解福晋,但是最起码有八分了解福晋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弘晟受各位娘娘的喜欢,你心里嫉妒不满,怕弘晟风头太盛压过弘晖。”
一针见血!
福晋跪在地上,低着头紧紧咬着唇,生硬地为自己辩解:“妾身没有……妾身不是……”她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弘晟走路没规矩,妾身身为嫡母必须教导他……”
“嫡母?”四爷望着福晋的眼神越发冷厉,语气也越发讥讽,“在宫里,谁给你权利让你耍嫡母的威风?”
福晋的双手手心早已经“血肉模糊”,不过此时的她顾不上手心的剧痛。
“在额娘身边,你摆出你嫡母的架子?”福晋是嫡母这一点,四爷并没有任何意见。如果福晋当时语气好点让弘晟好好走路,四爷并不会说什么。或者等到回到永寿宫,严厉的教育弘晟走路不要一蹦一跳,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福晋却偏偏在宫道上对弘晟大声训斥,吓得弘晟摔倒,磕破了额头流了血。
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万寿节!按照规矩,今天一整天宫里都不能见血,可是福晋却吓得弘晟出了血。这件事情闹大了,说弘晟不祥,到时候整个四贝勒爷府都要倒霉。
再说,小孩子走路蹦蹦跳跳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会计较这个。可是,福晋却偏偏小题大做,用她嫡母的权利来训斥弘晟。最重要的是德妃娘娘当时在场,她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到福晋去教训弘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