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天线如同细密的网,把天空分割成不均匀的蛋糕。这里的环境又脏又差,到处都是污水,垃圾的臭味在冬天都还是很明显。
走过狭窄的街道,挤进矮小的楼道,往上走两层,就到了一个漆块脱落得差不多的小铁门。门一打开,是五十平左右的小家。两室一厅,大一点的房间是简灵的,小一点的是简一的。
简一的房间很可爱。贴着粉色的墙纸,上面是凯特猫的印花。进门就是一张约一米宽的小床,床上三件套是粉色小碎花,四边都缝着白色蕾丝,已经洗得发白了。
床头堆着一些廉价的毛绒玩具,摸上去粗糙得很。房间不大,放张床和衣柜就顶天了,衣柜也贴着同款墙纸,里面倒是挂着几件还算新的衣服,但摸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料子。
也是,简灵年纪大了,性格就那样,还能赚多少钱呢?
衣柜底下放了几个饼干小铁盒,打开一个,里面堆着花花绿绿的小皮筋。要皮筋的那晚过后谢兰就知道简一喜欢把这东西戴手腕上,当手串。
另一个铁盒子里装着各种样式的吊牌,还有装小石头的盒子,装购物小票的盒子,装漂亮零食包装的盒子,以及装零钱的盒子。
钱被放在一个折痕很深的红包里,谢兰拿起来的时候上面的金粉撒了她一手。红包里面都是一些散钱,最大的面值是五块,只有一张。还有些硬币他就放在一个起了毛边的布袋子里。
再往书柜里头,就是垒在一起的课本,从小学一年级到七年级上册,码放得很整齐,但都破损得很严重,像是在水里洗过一遍似的。
唯二的两本课外书《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应该是在地摊上买的盗版书,纸页很剌手,不过简一很爱惜,保存得很好。翻开一看,书里面夹着吊牌——原来是当做书签用的。
很寒碜且拥挤的家,谢兰想,待在这里有种空气都被挤压的错觉。连转身都显得很困难。
至于简灵的房间,则简单很多。床单是纯黑的,床头柜里还有没用完的套子和润滑液。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倒是有个上锁的抽屉,谢兰撬开一看,里面摆着一些证件。
最上面是一摞贺卡,字迹由丑到圆润,都是统一的内容:爸爸,生日快乐!
右下角是小字:最爱你的小宝。旁边画了一个爱心。
然后就是一个相册,翻开来,法地咬谢兰的嘴。
水从花洒里流出来,溅满了整个浴室。他被淋得睁不开眼,却垫着脚去吻谢兰,像个在雨中求爱的电视剧男主。
谢兰搂着他的腰,听见他说:“我想要……”
谢兰以为他还想要她操他。真正发情的oga完全不知餍足地向alpha索取精液,以求在未来持续三天的发情期中保证自己受孕。
她只好把他的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操了进去。简一“哼”了一声,搂着她脖子上的手臂收紧了。
“进来……”他意乱情迷地说,“射进来,我给你生宝宝。”
谢兰大开大合地操他,汁水飞溅:“不用,我不需要。”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哼哼唧唧地呻吟,白皙笔直的小腿在她的身侧晃荡着,像条白色的被风吹动的丝绸。
结束时谢兰想要抽出来,但简一搂着她不放:“不要,要在里面。”他骚得没边了,整个人完全变成了独属于谢兰的肉便器,任由谢兰把他操成各种形状。
等谢兰把他抱出浴室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半夜了,简一18岁的生日就这么荒唐而又淫乱地结束了。
他还是不让谢兰抽出来,里面仍旧是热得烫人。他的发情期还没有过去,整个人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但他的意识也回拢了些,只是很黏谢兰,仍旧是紧紧地搂着她。谢兰半硬的性器还埋在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被填满,可心仍然是空落落的。
谢兰说他:“这么粘人?”
他不搭话,只是把头埋在她的颈间,闻她皮肤散发的沐浴露的味道。过了一会儿,他问谢兰:“你会不会不要我?”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谢兰真怀疑他看过《红楼梦》,不然怎么这么爱伤春悲秋。可就算是林妹妹,也不会天天到贾宝玉跟前问他你会不会不要我。
说到底,她跟简一之间只是“我给你钱你陪我睡”的关系,要不要什么的,太缠绵了。
于是她说:“我不知道。”
简一的睫毛颤了颤,除此之外没别的表情。他说:“哦。”搂着她的手松了点劲儿。
有时候谢兰觉得简一真的是非常神奇的存在。
一般来说,他就像一本摊开的新华字典一样一看就懂,但偶尔,他也会变成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光是把那一串大同小异的人名对号入座就足够她头疼很久。
简一抬起腰肢,谢兰的性器自然而然从他的身体里滑落。他把被子一裹,跟谢兰说自己困了。
谢兰说:“去你房间睡。”
简一把被子一蒙,当做没听见。他是故意的,他把被子往头上盖的时候还特意抖了抖,生怕谢兰看不见。
谢兰脾气一上来,把被子给他扒拉开:“你……”
她的话起了个头就止住了,因为她发现简一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