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大碗饭正待往嘴里扒的萧少山不由愣了一下,脱口道:「出门?才不要,这么冷的天!」
「不要?」竹月娇冷哼。「那也行,往后你们就烟火不沾去修道成仙吧!」
「烟火不沾?太狠了吧?」萧少山哇啦哇啦大叫,再推推身旁的王均。「喂,你也说句话呀,她们居然要叫我们这几个伤患出门干活儿耶!」
王均老样儿,不爱吭声,这会儿照样谁也不理,陆家兄弟则是不敢吭声,埋头猛扒饭。
「是喔,伤患,嗓门叫得比谁都大声,倒进肚子里头的饭菜够养一窝猪了,说你是伤患,谁信!」王瑞雪嗤之以鼻地道。「不出门?也行,就拿你来当猪宰了吃吧!」
「不公平,柳兆云他们为啥就什么都不用干?」萧少山委屈地筷子一夹,塞了满嘴菜。
「谁说不用干,扫地劈柴打杂粗活就等他们回来干啦!」
萧少山一呆,继而哈哈大笑。「那敢情好,让他们干下人的活儿!」
王瑞雪与竹月娇又来回一趟,在桌上搁下四碗药。
「喏,你们的药,吃完了饭记得喝呀!」
然后,两人再回厨房去,与玉含烟、竹月莲各自捧了支大托盘,还有一盅药,四人一道往后进院落去。
「希望月仙不会又不吃了。」竹月莲低叹。
竹月娇哈了一声。「多半是,然后段大哥也跟着不吃,大家一起成仙吧!」
王瑞雪摇摇头。「看样子段公子也跟某人一样痴狂嘛!」
「不,还是不一样的。」玉含烟低喃。
「怎么个不一样法?」
「段公子确是痴情,但他更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是为了最心爱的女人,有些事他还是做不来的。」
竹月娇点点头。「也对,叫他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就不行了。」
「而那人,他却是狂恣的,那样冷酷,那样残忍,只要是为了三小姐,任何泯灭人性的事他都下得了手,天底下又有谁能跟他一样呢?」
「……」
没有,天底下就他那么一个,绝无分号,仅此一家!
一跨过月门,耳际便传入阵阵剧烈咳嗽声,抑不住,喘不停,咳嗽的人有九成九缠绵床榻病得非常沉重。
而后院中,一条窈窕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于飘飘絮絮的雪花里,那样孤独,那样落寞得令人怜惜,教人不舍,段复保满面愁容地悄悄为她披上一袭大麾,她却一无所觉。
竹月莲无声轻叹,上前。「段大哥,用膳了。」
「-们先用吧,我……」段复保低语。「再陪陪月仙。」
竹月莲没再多劝——反正劝了也没用,径自定向南堂屋。
「爹,开开门,用膳了!」
门扇迅速开了,竹承明退后一步。
「快点,别让冷风吹进来!」
四人快速进入,门立刻关上,咳嗽声愈加清晰地自珠帘后的内室传出,那样辛苦地几乎断了气。
让竹月娇三人去布饭菜,竹月莲端起药盅穿过珠帘进入内室。「该喝药了。」
床前的人扭回头看了一下,「好。」旋即转回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