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成为贴身侍卫已经四个多月,有心留意之下对主子有了更多了解,也有了更多困惑。
比如侯府不仅是对主子不重视,甚至隐隐在压制主子。
比如主子在外的纨绔作风毫不掩饰,在内却谦和沉稳得像是另一个人。
一个人表里不一、行事不合常理,往往是因为背后有许多目的和隐情,但是以齐子彦不尴不尬的身份和无甚新意的日常活动,阿九想不出自己主子哪里来的那许多隐情。
他也猜测过或许一切都与侯府与主子的关系有关,但每当面对齐子彦时,他又总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急于自我证明或报复的人,或许是面对他时的那份平和姿态,或许是偶尔露出真切笑容时的温度。
这正是比起隐晦复杂的贵族关系而言更让阿九在意的事——齐子彦对他好得奇怪的态度。
如果这份好能维持四个月之久,就很难称之为心血来潮,可如果真如元宝所说是因为钦佩当时做将军的阿九,那被买下后三年的搁置又显得不合情理。
想不明白的显然也不只有阿九。
刚和齐子彦汇报完工作的曹骏正板着带疤的臭脸,来回打量站在门外的阿九。
“主子点的你做贴身护卫?”可能是不想让主子听到,曹骏虚着声音,仍带着满满的质疑。
阿九点点头。
他知道曹骏在想什么,相处三年让他们对彼此的思路十分熟悉。
“你。。。”曹骏没来得及往下说,就被从里间传来的声音打断。
“你们也许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吧。”还没等回应,就又说,“阿九不必担心,我这里暂时用不上人。”
曹骏瞪大眼,阿九朝屋里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齐子彦的院子不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也因此建的不小,里外两个大院子相连,里面院子是主子的,外面的大院子又含了三个小院,护卫人不多,只占其中一个小院。
阿九是护卫里唯一一个有单独屋子的,他本想带曹骏去自己屋,又想到同院人杂恐怕说话不方便,便去了相邻小院空置的书房。
“可以用这个屋子?”曹骏走进去时明显的迟疑让阿九不明所以。
“这里没人用。”阿九示意曹骏先坐,自己去护卫院拿水和茶具,给曹骏和自己泡了茶。
曹骏盯着杯子里嫩绿的茶叶,有一会儿没开口,再抬眼看向阿九的时候神情复杂。
“想问就问吧。”
“现在反而不知道怎么问了,”曹骏摇摇头,“你可知自己现在像是什么?”
阿九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