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的表情依然心有余悸:“谁知道方若民找的人顶不顶事儿啊?”正说着,就听见滚刀肉非常混蛋的声音:“苏沫沫,你痛快的给大爷我下来,不然我砸了你家门——”小诺拽着十八往窗户外面看,滚刀肉比划着手里的大菜刀,指着苏沫沫家的窗户嚷嚷着,那个架势就跟猛虎下山似的,滚刀肉喊了几句之后,往手心里面唾了几口唾沫,开始轮着大菜刀就噗噗的砍着杨树,一下接着一下。十八开始心疼那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杨树,滚刀肉砍了几下之后,从小区的便道上走过来两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都叼着烟,晃晃悠悠的朝滚刀肉的方向走过去。雪小农来了精神:“看啊,看啊,是不是这两个人就是方若民找来的?”几个人屏住呼吸,慢慢的拉开窗户,睁大了眼睛等着看。滚刀肉正砍树砍得起劲儿,那两个男人走了过去,其中一个把脚踩到树干上,滚刀肉非常大声的说了一句:“干什么?别惹老子烦!”另外一个男人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水果刀长短的刀,从造型上看,绝对不是水果刀,好像类似于匕首的东西,滚刀肉愣了一下,开始啪啪的砍树。滚刀肉每砍一下树,拿着匕首的男人就使劲儿的用匕首扎一下那个杨树,可怜的杨树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一边被滚刀肉砍着一边还被拿匕首的男人扎着。慢慢的,滚刀肉砍树的声音小了,速度慢了,气焰看着也没多少了,拿匕首的男人狠狠的把匕首扎到杨树上,另外一个抱胸站着的男随手就甩给滚刀肉一个大耳光,在安静的夜里听得非常真切,小诺弹了下响指:“酷,打啊,接着打!”滚刀肉捂着脸刚想说什么,两个男人抓起地上的转头对着滚刀肉就是暴打,滚刀肉只能蹲在地上嚷嚷着:“来人啊,打人了,打人了,来人啊……”这滚刀肉平时横惯了,小区里面的人都反感他,他纠缠苏沫沫这些天也影响到其他人的正常休息,大家对滚刀肉都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就算他被打,也没什么人报警或者为他说句话的,估计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打了一会儿,滚刀肉嚷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哥,绕了我吧,我不敢了……”其中一个男人踹了滚刀肉一脚,大声的说:“你他妈的给老子滚!!要是再让我们知道你敢这样,下次让你爬着走。”滚刀肉满脸是血,连招牌的砍肉的大菜刀都丢掉了,连滚带爬的跑了,楼下的两个男人从树上拔下匕首,点了支烟,看了看苏沫沫的窗户,还象之前那样晃晃悠悠的往小区外面走了。苏沫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完事了,吓死我了。”十八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沫沫:“当初让你想办法搬家也好还是报警也好,你怕得罪滚刀肉,不肯报警,也不敢出去找房子,但有一点儿你要记着,女人求男人办事儿不是那么好求的,你怎么还礼给方若民?”苏沫沫眨巴着眼睛:“我,我可以请方若民吃饭啊?西餐厅,多贵都行。”十八摇头:“方若民就为了吃顿西餐帮你忙吗?”小诺不停的点头:“就是啊,你没看见楼下刚才揍人的那两个男人吗?你这是前门送走狼,后门领进来老虎啊,滚刀肉纠缠你目前还停留在虚张声势上,方若民连这样两个发狠的家伙都能找到,以后你觉得你能逃出人家的手心吗?”苏沫沫变了脸色:“那,那怎么办?”苏沫沫家的电话响了,苏沫沫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咬咬牙,按下了免提键,方若民打着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沫沫哦,这下没事儿了吧?放心吧,你的事儿哥会管到底的。”苏沫沫唯唯诺诺的对着电话道着谢:“方大哥,谢谢你了,这几天我抽时间请你吃饭……”方若民打断苏沫沫:“谢什么谢?我们都多熟了?明天吧,明天方大哥请你吃饭……我知道明天晚上你没有班,我过去接你,就这么定了。”方若民挂了电话,苏沫沫有些发呆。雪小农扁着嘴摇头:“这个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十八回到家上电梯的时候,遇到兔儿爷的妈妈,老太太买了不少牛肉,看样子还挺新鲜的,电梯里面没有别人,兔儿爷妈妈开始跟十八抱怨:“我儿子啊,早晚得被现在的小狐狸精折腾死,还是女人吗?”十八奇怪的看着兔儿爷妈妈笑:“怎么了阿姨?”老太太看着手里的牛肉嘟着嘴:“怎么了?有那么折腾我儿子的吗?我儿子那个身板儿,哪禁得起天天折腾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药,还是女人吗?简直就是土狼,就是土狼!”十八多少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估计是嫌兔儿爷和女朋友声色犬马的夜生活太过频繁了,十八忍着笑没说话,心里琢磨着,要是男人女人两个折腾,能说明多个问题,一是“土狼”身体和精力都够旺盛的,二是兔儿爷的体力和精力也不白给,三是至少人家兔儿爷也是非常愿意和“土狼”一起折腾的,所以兔儿爷妈妈的担心基本上是多余的。老太太掐着牛肉:“我早就看那丫头不顺眼了,他折腾完我儿子,我还得给我儿子买牛肉吃补补身体,有这么干的吗?钱都是我掏,都是欠他们的,真不是女人,比狼都狠着呢,这肉看着还行吧,现在牛肉也涨价了……”上下5000当小诺的鱼缸里面就剩下一条可怜的热带鱼耍单儿的时候,艾明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上门向雪小农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雪小农眨巴着樱桃小丸子似的眼睛一边啃着老玉米一边看着文质彬彬的艾明说不说出来话。艾明微笑的看着雪小农:“小农,我喜欢你。”雪小农说了一句:“你喜欢我?你跟谁商量了,就,就说你喜欢我?”艾明当时就笑了,小诺一把夺下雪小农手里的老玉米:“你是不是二百五啊你?”雪小农这才多少反应过来,接过艾明手中的一大束玫瑰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诺悲伤的看着鱼缸里面的唯一一条活得奄奄一息的热带鱼,感慨:“难怪就剩下一条鱼了,闹了半天死去的鱼都是有主儿的。”十八正式去左小巫公司上班,最先认识的人事部的经理戊午,四十多岁的男人,挺官僚的派头,不过跟十八说话的时候倒是挺客气,然后是市场部的七八八、杨影,财务部的罗洛,编辑部的司考琪。最初介绍认识的时候大家都非常客气,客气的好像谁跟谁都是一家亲似的,让人非常不自在。和十八同时去公司报道的文化部的一个编辑叫华为,在第一天就给全公司的人镇住了,华为第一天上班几乎没有干过别的,一整天都在说是自己出版过诗集,北京类似于北京青年报那样的某大报社的副总编,策划过某某杂志还有发行等等。当时几乎全公司的人都看那个编辑,看来这年头真是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这都不算什么,大个儿的东西还在后面,华为说他和国学大师季羡林是忘年交,没事儿周末就去北大找季羡林吃饭,自己的叔叔是某省长,自己出来闯天下就是要证明男人不是靠家里的关系吃饭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左小巫兴奋的跟十八说:“这下好了,你以后要配合华为的工作,那么大的关系,那么强悍的能力,我们真是走运,对了,咱们公司的员工还真是不赖,在北京都有房子,真能干。”十八打量着左小巫黄金分割极差的身材:“华为说他买房子了?”左小巫点头:“是啊,在四惠那个地方,就在地铁上面,上班非常方便,说是明年才能入住。”四惠地铁上面的楼房基本都是竣工好的,而且就那么几个大的小区,十八有些疑惑:“哪个小区的?”左小巫摇头:“华为没说,不过华为真是有钱啊,那个房子将近160万呢,听是四室四厅的户型……”十八口里的菜汤差点儿喷了出来:“四室四厅??”左小巫不解的看着十八:“有什么问题?”十八忍着笑:“没什么,看来我在北京呆的年头还是太短了,还没听说四室四厅的商品房。”左小巫点头:“也是,不过有可能是新开发出来的楼盘。”罗洛和戊午自从听了华为的身世演说之后,基本是把华为视为高人,那个热情,罗洛逢人就说:“华为当然是人才啊?他当初来公司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绝对没说的,人才啊。”戊午就差没人前人后的给华为端茶倒水了,没事儿就问华为那个叔叔的省长的情况,司考琪从华为报道的那一瞬间就没看上华为,冷着脸跟十八抱怨:“德性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就他??有钱家的孩子就算是穿破烂都是一副爷的样子,华为穿的是什么?地摊上十块钱的东西,手指头还带着破铁片的指环,住在望京的村里,住着每个月房租200元的农房,每天上班要3个小时才能到公司,你跟我说他这是磨练自己的人生?别逗了?”十八忍着笑:“说不定人不可貌相的。”司考琪哼了一声:“也就戊午和罗洛信吧,你是刚来的,时间长了你就只知道戊午和罗洛是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