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还算是康健,朝堂中还没乱起来,他暂时还不想这个。
徐元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这个造反的话题暂时就这么结束,他接着问:“你想好了要怎么处置那些人没有?”
魏宁摇摇头:“还没有,怎么,你想到了如何处置他们?”
徐元嘉大大方方地道:“具体怎么做还没完全想好,但主旨就是如何铲除前朝余孽对吧。”
想要复国,必须掌握军权。还有朝中人的支持。
那群人能有什么,不是他说,能够把自己侍奉的主上丢了的前朝余孽,就是一群扶不起的废物。
他对这些人又没有感情,凭什么委屈自己去复一个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国。
魏宁沉默半晌,幽幽挤出一句:“遇到元嘉,他们当真是倒了血霉。”
“难道子规想帮他们复国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魏宁沉吟半晌,“姑且静观其变吧。”
只是这些时日怕是要委屈了燕九,不仅要长时间戴着那副面具,每天还得在他人的监视下生活。
不仅如此,可能对方还会要求他做一些十分无聊的事情,他也不知道燕九能撑多久。
“私下里慢慢处置便好,还是莫要惊动太多人。”魏宁只想着如何低调行事。
徐元嘉只看着魏宁浅笑,有句话他没说,他是前朝余孽,魏宁想要造反,半斤对八两,都是乱臣贼子,他们天生一对。
不过这话实在听起来有点火上浇油,魏宁既然不乐意听,那他就不说好了。
和那些找寻他的前朝余孽不一样,魏宁这一艘贼船,他上得心甘情愿,而且上去了就没打算下来。
徐元嘉的态度,多少给了魏宁一些信心:“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又可能关系到元嘉你的亲生父母,还是更慎重些为好。”
徐元嘉点点头:“在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能把我丢了的情况之前,我不会想着做什么的。”
魏宁说的对,身世之谜,他是得好好解开才行。
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被抛下的,怎么现在又装模作样的要找他回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帮人。
见他如此,魏宁舒了口气,明明什么话都没有再继续,两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接下来的日子里,谁也没有提到那两个话题。
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许多,没有好结果的时候,有些事情不管是魏宁或者是徐元嘉,都不准备把它放到明面上来。
时候未到,说太多没有任何意义。
春去秋来,春闱本来是在春夏交接之际,而秋日通常是问斩的好时机。
炎炎夏日本来十分难熬,但对那些被定下罪名,等待秋后处斩的官员而言,今年的夏日实在是太短暂,就好像是一眨眼,昨儿个还是在朝堂之上,今儿个他们便要被绑去游街示众,推至午门斩首。
行刑日的这一天,左琛请了世纪凑,简单的做了伪装,静静地站在人群里看刽子手行刑。
只见一身横肉无比雄壮的刽子手起刀落,一颗脑袋便滚落下来,那赤着膀子的刽子手,也被溅了一身血。
左琛其实也算是将士,但他几乎没怎么见过血,镇压暴乱也都是以恐吓为主,这样直白地面对行刑,还是头一回。
小时候,总是有祖父贴心的遮住他的往眼睛,但现在,他的祖父已经老了,不能再为他遮风挡雨了。
左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行刑台,一个又一个,那些官员的脑袋在刽子手的刀下,和西瓜没什么分别。
每一个官员被砍头,他的脸色便煞白一分。
站在他身旁的魏宁道:“既然看不下去何必勉强自己。”
左琛认真答复他:“我只是觉得唏嘘,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事实上,因为离台子很近,他甚至能闻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