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她到底也没有在徐元嘉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只盼着孙儿何时能想通。
徐元嘉自然揣摩出老太太心思,他觉得这完全可以理解,不过他再怎么柔顺乖巧,在这种问题上,始终坚持装死,坚决不去做那个劝夫君纳妾散香火的人。
一眨眼,就到了年边,官员的假期是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四,像魏宁这样身份的高官,等到了大年初一,一大早便要去朝中向天子祝贺新年,待到下朝,才能归家陪伴家人。
地方最高长官初一只能在官府守着,想要同家人团聚,那只能安排在办事的地方。
这样想一想,得亏他没有把徐元嘉留在青州,不然到时候徐元嘉一个人孤苦伶仃孤单寂寞,不就更是心里阴暗,把他记上一笔么。
先前忙起来的时候魏宁觉得时间太慢,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到了临近假日的时候,他已经把年前堆积的要事差不多处理完,又开始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快些放假。
熬啊熬的,终于等到了腊月二十八这一日,魏宁正式放年假。
自从他父母死后,魏宁算是同祖母两个相依为命。毕竟二叔那个小家和他并不亲近,祖父是个偏心眼,这几年脾气越发不好,一点也不能带给魏宁什么家人的温暖。
魏宁父亲战死的消息是年关边上传来的,头日放假,次日魏宁便安排了车马。去魏家的祖坟,替合葬在一处的父母扫墓。
老太太不愿意回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魏宁以前都是一个人去,这次带上了徐元嘉。
魏宁给准备好的点心放在墓碑少,又把徐元嘉拉过来。
他拔开酒塞,然后把酒在墓碑前撒了一圈:“老爹,这个时候是您在我三岁的时候替我埋的,说是有朝一日我娶了媳妇,您拿出来给我庆贺。如今我二十三了,娶了个媳妇,就把酒挖出来了。我媳妇姓徐,叫元嘉,是个男人,所以大胖孙子怕是没有了。不过我娶的媳妇比娘亲还漂亮,也更聪明,这一点也算是比您强吧。”
他拉了徐元嘉的手,示意他走过来:“元嘉,给爹敬酒,给娘敬茶。”
徐元嘉按他手里接过酒瓶,把剩下那些也洒在了碑前,按规矩跪下磕头,改口喊了魏宁死去的爹娘。
其实嫁进来的时候,他就对着祠堂里摆着的牌位跪过了,不过这墓碑下面葬着的是魏宁的父母的尸骨,他再跪一回也无妨。
回去的时候气氛还挺沉重,徐元嘉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只和魏宁靠在一起,拍了拍魏宁的头作为安抚。
当然他也没消极多久,亲爹死了十来年,魏宁早就看开了。
回去的时候,徐元嘉拉他进卧房,问他:“子规觉得我今儿个有什么不一样?”
魏宁迟疑了一下:“你今儿个比以前更好看了?”
看徐元嘉表情,魏宁就知道自己答错了,他仔细观察,然后说:“你今天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对了,他灵光一闪:“甜甜的,是橘子的味道,你是不是吃了很多橘子!”
徐元嘉:魏宁估计是没救了。
“把手给我。”
魏宁伸出手给他。
他取出小瓶子,倒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出来,仔细抹匀。
魏宁闻到了甜甜的橘子的气息,十分浓烈:“这个是什么?”
“精油,挣钱的玩意。”
京城那些贵妇人的钱最为好挣,漂亮的裙子、华丽的珠宝首饰当然还有好看的胭脂和上好的熏香。
但熏香一般是衣服带味道,而精油是脱了衣服还能有。
他先前读了很多杂书,尝试着炼制一些特别的小玩意。
魏宁有钱有权,也供得起他这样折腾。
“你冬天里抹一些这个,不裂手,不冻脸。”
“那我去送祖母。”
“祖母那边已经送了,这个是只给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