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样的情景应当会有很多,他也该快些适应才是。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清晨起来便是一片银装素裹。
魏宁推开窗,外面便一片白茫茫,映得屋内亮堂堂的。
冷风从窗户吹进来,直往魏宁的脖子里面灌。
他皱了皱眉,任由凛冽的寒风把自己吹得更加清醒,背着手幽幽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魏宁醒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徐元嘉也跟着醒了,对方是个警惕性子,尽管他刻意的放轻了起身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窝在他怀里熟睡的人。
明明对方的呼吸都乱了,却还是闭着眼睛装睡,也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装睡被戳穿,徐青奴便直起身来,昨日魏宁对他说了那一大通话之后,他态度反倒坦然了许多。
这位年轻的世子似乎很了解自己的本性他便也不在装成那副柔弱如菟丝子的样子,拉紧了魏宁留在床上的厚重大氅,一改昨日的诚惶诚恐,落落大方地反问:“世子爷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对自己装睡一事,他含混过去,只字不提。
徐青奴在被卖入黑市中的日子似乎也并不好过,即便被解救出来,也改不了他那谨慎性子。
特别是魏宁与他说起来也不过一面之缘,虽说是他救命恩人,也极有可能是未来他名义上的夫君,但徐青奴还是没有办法消除对魏宁的戒心。
魏宁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魅力,随便一两句话就能把徐元嘉迷得昏头转向,况且对方能够保留这份警惕之心,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瞥了眼徐青奴的俊俏脸蛋,在雪光的映衬下,徐青奴眼下的一抹乌青尤为明显,为如斯美人添了一分憔悴。
想着上一世自己曾经被徐元嘉气得心头火气,嘴角都起了燎泡,如今看到美人眼下乌青,魏宁心里美滋滋的。
活该徐青奴爱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添堵,反正睡不着觉,难受的那个人也不是他魏宁。
“既然醒了便快些洗漱更衣,咱们还得快些赶路。”
昨儿个夜里,魏宁的贴身侍女按照他的要求连夜改了件魏宁的衣物送来,毕竟徐青奴身上的布料太薄了,而且瞧着实在有点有伤风化。
魏宁道:“你且换上衣物看看合不合身。”
他这么直直地看过来,徐青奴白玉一般的面庞难得有几分脸红:“你我二人还未成婚,还请世子爷避让一番,好让青奴更衣。”
魏宁:“那你快点。”
他张了张嘴,本来想说明明昨儿个是徐青奴自己献身的,现在却摆出一副羞涩面容。
最后还是忍住了,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心,最善变。
看徐元嘉不开心固然爽,要是惹得这人恼羞成怒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徐元嘉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他背过身去:“你快些动作,我不看你便是。”
徐元嘉看着魏宁挺拔的身姿,也知道自己不能得寸进尺惹这国公世子不快,很快换好了衣物:“正好合适,有劳世子为我挂心了。”
其实这是绣娘眼神毒辣,手艺又好,不过若是没有魏宁吩咐,她们也不会多做这些,总之把好话都往魏宁身上说就是。
这种程度的讨好,魏宁坦然受了。
绣娘改的衣服是魏宁挑的,布料是大红色的,火焰一般的颜色,穿在徐青奴身上倒有几分出尘之意。
魏宁打量了徐青奴许久,看得后者心里都有点方,脸上笑容都僵了片刻,差点没忍住去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有了什么脏污:“世子这般看青奴,可是青奴有什么不妥?”
魏宁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穿红色别有一番风姿罢了。”
他记忆里徐元嘉要么着紫色官服,要么就是一袭白衣,好似天上仙人。
如今的徐青奴,穿上红衣倒比他想的更好看一些,就不知道穿起婚服是什么样子。
徐青奴微微一笑:“世子风姿更为出众。”
魏宁道:“这话还用你说,那是自然。”
徐青奴:……荣国公世子果真比他想的更加厚颜无耻,自夸起来真是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