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的太阳为阔别多时两人的重逢送来了最后一点光亮。踏着松软的泥土,脚下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京介又向安迪靠近了几步,对方又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一身伤的模样映入眼帘,银发的那一方不禁挑眉高眉尖,“哼,才这么些时间不见,你倒是像只丧家犬。”
“什么啊,兵部,你的嘴还是一样不饶人……”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沾满泥土与树叶的红色夹克,安迪有些窘迫地挠挠脸,不想在兵部面前表现得太过狼狈,硬是撑起身体却牵动了左肩上的伤口,“嘶……痛痛痛……我跟你不一样,现在基本就是个无能力者,做不到这么帅气的以一敌百。”
京介的眉间皱得更紧,发号施令的语气不容异议,“乖乖地别乱动,让我看看。”
兵部居高临下的一言让安迪的立即僵在原地,两只颜色相异的眼中投来的目光就像只等待着下一个命令的大型犬。
单膝跪在安迪身边,京介俯下身轻轻掀开覆盖在伤口上的红色夹克,外套口袋中的熟悉的触感让他紧缩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那东西你还带着嘛。”
“啊……”被问起的安迪不觉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不由地侧过头去喃喃地答道,“好歹你送的这玩意儿也救过我一命,虽然这次没有起效,倒是你来了……”
“哈,你是想说我是代替护身符的存在吗?”京介的嘴角再次挂起他戏谑的笑容。
安迪又苦下了脸,“我怎么敢啊……不过刚才,多谢了。”
“不用在意,好歹你也是潘多拉的名誉会员,怎么能让那些无能力者欺负了呢?”安迪左肩的枪伤还在泊泊地冒血,将黑色的紧身背心浸湿了一大块,将手轻轻置于伤口之上,京介双眼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后,流血便立即停止了。
不只是止血,安迪只觉得一股暖流通过兵部的手心缓缓流入体内,将被子弹所伤的肌肉血管包裹起来,火烧般的激痛也立即减轻了。望向兵部近在咫尺的面孔,安迪咧嘴笑问道:“这也是名誉会员的福利吗?”
“子弹没有留在体内,这只是最基本的身体控制能力,连那个庸医都能运用,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京介不屑一顾地答道,“倒是你,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刚才的那些家伙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也很想知道,好好地在吃着饭,被人一路追杀到这里……”
“该不会是你在哪里欠下了什么公主的感情债,而那些人是某个王国的私人军队吧?”
“是这样才有鬼!”
“哎~~你真是没用啊,算了,让我自己来问吧。”耸着肩夸张地叹了口气,京介起身走到离安迪最近的那具死于枪支爆炸的尸体旁,厌恶地皱了皱眉,还是再次蹲下身,将手触于没有被血染红的部分。
“怎么样?”见兵部眼中的异光已经消失,安迪迫不及待地问道,毕竟谁都想知道自己被追杀的理由。
“这些人是活跃在欧洲的激进反ESP组织的成员,目的是抹杀安迪日宫。”站起身拍手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京介眨眨眼一脸天真地道,“拿着这样的武器真是危险啊,激进组织真是要不得。”
“这话轮不到你说!”身上的伤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愈合着,安迪猛地从地上爬起吐槽道,“还有我现在基本就是个无能力者,他们为什么要来追杀我?”
“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个死掉的可怜鬼也没被告知。”
“什么啊,你也不是万能的嘛。”
“名誉会员,一些日子不见你胆子大了不少。”
“没……”兵部阳光明媚的笑脸中暗藏杀机,让安迪本能地向后缩了缩,结结巴巴地转换话题,“倒是……兵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散步经过看不下去了而已,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那些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胡说!谁散步会散到这儿来,还有我不是……”
“对你的救世主应该多报些敬意。”打断对方的奋起抗议,京介上前几步将恢复精神的安迪尽收眼底,似曾相识的以至于有些怀念的感觉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议,“因为有一天,一个老巫婆突然告诉我,一只异瞳的大型犬会再次弄沉我的新船,所以我才不得不把那只出门远游的宠物给找回来,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兵部,你!还有,弄沉新船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愿意与我回去吗?”
“我……”问题来得太过突然,让安迪一时失了神,伴随着提问涌上心头的一股莫名的暖流更是让前USEI搜查官不知所措。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安迪撇过头将视线从兵部的眼眸上移开,然而这不经意间扫向满是疮痍树林的目光,却捕捉到了让人心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