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遂嘱咐孙嬷嬷,暗寻精通医理者入府,细细查探是否何处不妥。
……
谣言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甚嚣尘上,不多时,连北平大臣们也皆听说,最后自然也得传入慕容檀耳中。
他初时只觉荒谬,然这谣言愈演愈烈,竟是一味的贬低燕王妃而捧高李芳姬,甚至有人离谱的将燕王妃编造成克夫的灾星。
原来那李氏兄妹生在小国寡民的朝鲜,虽同受儒学熏陶,却不解中原风情,更不知从前在金陵的种种传闻,原本欲借此番声势令慕容檀改变心意,却不料弄巧成拙。
慕容檀此人从不愿任人摆布,即便是最信任的赵广源,亦不容许随意插手王府事务,更何况是手下败将的质子!眼下,不论他能从中得到多少益处,与李芳姬的联姻,他是断断不会同意了。
须知他从前可是背克妻之名近十年,还不是好好的有了家室?
那李氏既如此行事,就休怪他不留情面!
数日后,他自大张旗鼓请北平名医入府,专程替王妃请脉。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仍是王妃身体康健,更值大好年华,悉心调养便可。
自始至终,宋之拂皆未发一言,直至孙嬷嬷等将大夫送出,屋里只剩二人,她方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已数日不曾宿在长春宫,此刻竟觉有些尴尬,横眉道:“你可瞧见了?大夫可没说你不能生,你休再说出一辈子生不出孩子的话!”
宋之拂想起夜里孙嬷嬷的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细声嘟囔道:“生子之事,岂是我一人说了算的?”
慕容檀眼睛一亮,欣喜不已,只当她是想通了,也顾不上面子,三两步上前将她搂住,压抑许久的心绪顿时高涨:“自然不是你一人,咱们一同来——”
岂知宋之拂咬着唇,俏脸越发红,纤细双臂撑着他胸膛,挡住他凑近的唇,闪躲道:“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揉一把她粉脸,促狭笑道:“那是何意?”
她眸中露出心虚,眼神游移:“大夫给我瞧过了,是否……也替夫君瞧一瞧……”
慕容檀脸色倏然一僵,仿佛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青着脸道:“你——这是怀疑我吗?”
宋之拂越发不敢看他,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阿拂不敢!只是……昨日,我查出了些东西……”
她遂小心翼翼将昨日孙嬷嬷所述之事和盘托出。
原是孙嬷嬷按她吩咐,特偷偷寻了懂医理的女子扮作婢女,在府中四下查探,尤以饮食起居之物为重。查遍她周遭毫无蛛丝马迹,这才将视线转至慕容檀身上,却不料这一查,真查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