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什么也没捞着?”蒋兢南站在落地窗边,从25楼俯瞰整片CBD区,心里思量着,公事私事全都涌在心头,赶上贺阳带着唠叨撞进来,就不免要打趣他,“你不是上了威尔逊派来视察的亚太总监?”
贺阳被堵的一句话噎在喉咙,哑口无言的指着蒋兢南一副胸口痛的样子。正巧这时徐安进来,看见贺阳的样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叫了一声贺总监,就若无其事给蒋兢南呈递资料。
“你看看你!”贺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回指着蒋兢南和徐安,“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上司!”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颇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气势,“才会把我们徐安这样的小鲜肉教成你这样的风干老腊肉!”
蒋兢南眼皮也不抬一下,看着资料,伸手做请的手势,徐安立即授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贺阳说,“贺总监慢走。”
贺阳捧着自己的玻璃心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蒋兢南那个魔鬼般的声音说,“既然你这么闲,那下周去Z市进行分公司寻访以及提高员工凝聚力的野外训练就由你去吧。”
不等贺阳的一个痛心疾首的“No”说出口,徐安就立即关上了门。
房间恢复了平静,徐安站在桌前等着蒋兢南查看他找的保姆资料。
“人都不错,学历教育方面都是有些成就的人,但是小卓情况特殊,我不需要一个文化教育多高的保姆,只需要一个小卓不反感,能在接下来这一段我不在的时间里帮万伯万嫂分忧的人,他们年纪大了,跟着小卓折腾不起了。”
徐安理解的点点头,“蒋总,您下个月就要走访几个海外分部,时间仓促,趁着您在,不如先面试看看,我也会着手继续挑选合适的人。”
蒋兢南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我再看看。”
蒋兢南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卓,他小的时候还好一些,那时万伯万嫂都还年轻,小卓也仅仅是不爱和人交流,可随着小卓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自闭,除了家里的人几乎对外界不做任何反应,甚至在受一些刺激的时候已经有了过激反应,如果不是这次国外分部的业务合作势在必得,蒋兢南绝不会从外面找一个人来碰他的小卓。
他不能再让小卓遭遇任何一点点不幸。
三月初,学校正式开学,蒋兢南受邀来N美为上一个学期有杰出表现的研究生颁发奖学金,看着台下的莘莘学子,温婉的面庞突然跃动在他的脑海,不知道小丫头的胳膊怎么样了?脑子里的血块散没散?回来之后他进入忙碌的工作,也只是从陈经理那知道温婉康复出院返回N市了,那后续的治疗呢?她没钱,现在生活的拮据吗?
蒋兢南被掌声打断思绪,他也随着校方领导一起鼓掌。结束了颁奖仪式,蒋兢南婉拒了校方的邀约,他虽然有意去看看温婉,但接下来他还有一个聚会要参加。
刚系好安全带,就接到了蒋承东的电话。
“哥,一会你是不是要开车去Z市啊,今天还回来吗?”
蒋兢南把蓝牙耳机带上,“看情况吧,只是去那边参加个聚会,但多半要明天回,怎么了?”
“没事,明早想和你敲定苏家镇的地皮拍卖的计划,不过不是急事。对了哥,你开的是停在和祥湾的那辆路虎吗?”
“怎么了?”
“那车前几天我去机场接人的时候借着开了一下,跑机场高速发现你的刹车好像有点问题,你先去修理厂看看有没有大问题吧,去Z市都是跑高速,别有问题不安全。”
挂了电话,蒋兢南径直把车开到了学校门口的汽车厂,他在这里换过机油。在修车厂修车可以免费享受洗车一次,可是他没想到,站在车边拿着毛巾,鼻头冻得通红的竟然是温婉。
他按下车窗,看着温婉穿着不合身的洗车服,手里拿着毛巾和喷枪,一双手红肿的像个小萝卜,还起了冻疮,心里有点怒其不争,“不是想要成为陶艺大家吗?就用这样的一双手吗?”
温婉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没想到之前几个月都难见一次的人突然就一次次的又出现了,在她窘迫的时候。
她低头羞愧地看着自己暴露在外面的一双粗糙又长满冻疮的手,她觉得很抱歉,顺越资助她“一帮一”的进入N美学习,可是她现在在学校门口的汽车厂被资助的大老板逮了个正着,就好像没有好好学习被父母发现了一样。
蒋兢南知道温婉的怯懦,知道她面对自己现在一定是羞愧的,看着温婉红到脖颈的面色,两只耳朵像是发烧了一样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冻的。饶是他看着温婉浪费自己的好才华和大好时光在这洗车有些生气,也没办法朝温婉这个小丫头说出一句重话,因为他知道,也只有他知道,温婉在这打工是因为活的艰辛却仍要坚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