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闲着也没有事情,钟墨整天很忙,他有负于你,让我替他补偿你吧”。
“阿姨,你千万不能这样讲,是我辜负了钟墨,他曾经帮了我很大的忙,可惜…”她摇了摇头,有些话对一个外人没有办法讲,从哪里开始讲呢?讲也讲不清楚的。
“如果钟墨能和你结婚多好”,王雅芙叹息着摇了摇头。
“阿姨,没有如果,都已经过去了”,她苦笑,有些事情总是被挖掘,挖掘一次伤一次心,未来是什么样子?这仍然是令人忧心的问题。
“多吃点,工作累,也要照顾到肚子里的宝宝啊,你这个妈妈不负责任,我这个当奶奶的可不同意”,王雅芙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奶奶了。
羽月心里一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温暖的话,有个体贴的老人真好,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下了班,驱车去看望母亲,申由甲给羽月配了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轿车,低调,符合她现在的做事风格,对于申由甲给她做的任何事情她都怀有一颗感激的心。
是的,任何人对她的帮助都足以让她内心充满感恩,她只想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将这份感恩传递下去,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温暖,就如她现在由寒冷渐渐复苏的心脏。
此刻,莫兰在特护的照顾下,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中,膝盖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抵御凉气侵蚀柔弱的身体。
乔少没有绝情到和她划清一切界限,或者,甚至,上门讨债,她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这一切的暴风骤雨,偏偏让她再度失落,乔少的内心是否仍给她保留了一个位置?
问这个问题,是自己存在侥幸的心理了,自己和他已经完全成为了过去式,自己不能,也没有必要死揪着过去不放。
看着母亲的身影,她的鼻头微微发酸,可怜的母亲跟着自己颠簸流离,自己的翅膀还不足以庇护她,还有羽心,是时候该接他回来了,无论怎样,乔少都已经没有了继续照顾他们的义务和责任了,自己失约在先!
“妈妈”,她走上前去,接过护士小姐手中的轮椅,低低地在莫兰耳畔呼唤,希望自己的呼唤能引起莫兰的注意。
莫兰回过神来,对着女儿慈爱地笑了笑。
这一个微笑,令羽月震惊,母亲,脸部的肌肉已经能够活动,说明母亲身体上的神经在渐渐地康复。
她屈膝在母亲的面前,仰着光洁的脸庞,凝视着母亲的表情,莫兰如水一般的目光看着讶异的女儿,慈爱,温柔,来自母亲的力量。
“妈妈,妈妈,你现在恢复的很快”,她几乎要垂泪了,人往往容易喜极而泣,双手扶着轮椅的把手,侧头依偎在母亲的肩头。
羽月的手被温柔的覆盖了,来自另外一只手的温度。
再一度的令她错愕。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莫兰病中有些苍白的手覆盖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吗?
她颤抖着,双手拉住了母亲的双手,这绝对是个意外,意外得令人吃惊,如果算上自己公司的开设,那么,应该是双喜临门了。
“妈妈,妈妈”,她低呼着,不断亲吻着母亲的双手。
“妈妈,你现在能够讲话吗”?她热切地看着母亲的双眸,等待着自己预期的答案。
莫兰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前,已经恢复得不错了,是自己太心急了,莫兰做了个书写的动作。
羽月愣了一下,反应了两秒钟,立即猜测到母亲也许能够写字,一想到此,她就无比地激动,急急地拉开随身携带的背包,从中拿出自己日常用于记事的小本和圆珠笔,翻开本,打开笔,递给母亲。
莫兰费力地接过来,在本上几乎不成形了画了两个字,这几乎要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的手还不能像正常人一般灵活自如,但是,很明显已经可以画出成形的文字。
“女儿”!
看着这两个字,她的眼泪再也无法自抑,不可收拾地掉落,简简单单地两个字,跨越了快一年的时间,她一度以为母亲无法再和她交流,无法像正常人一般地生活,可是,可是…天终究是无绝人之路的,生活再次让她看到了希望。
“是的,妈妈,是我,我,羽月”,她哭哭笑笑,知道母亲知道自己是谁,知道母亲还在心里爱着自己,怎么会不令她兴奋,兴奋得令人眼泪崩落。
“妈妈,我看到了你的努力,我也要努力,我们会有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莫兰泪光泫然,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哭哭笑笑,在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自己的孩子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苦,让她的情绪如此的激动,让她从内至外改变得如此巨大?从她的言行举止,从她的眼眸中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鬼灵精怪,肆无忌惮,没心没肺的羽月了。
蜕变是一个过程,也是一个流血的过程,作为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这蜕变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