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振炫的葬礼很简单。
白色的挽联,黑色边框的遗像,白布搭成的灵堂在风中舞动,两旁的花圈组成的一条长长的通道。
赭石色的太阳增添不了丝毫的色彩。
大团的金黄色,黑色、白色,涂满了整个世界。
密不透风的压抑令羽月透不过起来。
窒息的海水翻涌上来……
羽月的头开始眩晕,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她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这个时候,羸弱的心脏必须支撑起残酷的现实。
她已经连轴转了多天,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像个纸片人一样飘来飘去,她自己都感觉到没有太多的力气,全凭精神力量在支撑着完成一项又一项的仪式。
她给父亲仔仔细细地擦洗了脸庞和手指,她要让父亲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世界。
父亲的身体冰冷僵硬,已经不再是从小握到大的父亲的温暖的双手,父亲的这双手已经完全地将她放弃,以后的人生路再也找不到支撑的力量,全要依靠自己的勇气和力量走下去。
前来吊唁的亲属或者父亲生前的朋友依次鞠躬,上香,他们的表情黯然、沉重,有的流出了悲戚的眼泪。
这是个告别的聚会,气氛沉肃。
每上来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人,这俩姐弟都要深深地把头垂下去,以示对吊唁者的恭敬和感谢。
羽月眼睛困顿悲哀。
羽心眼睛明亮好奇,他还不太懂死亡的意义,以及没有父亲对他以后人生的影响。
莫兰在卧室岿然不动,所有的事情似乎与她无关。
不幸的藤萝像一个巨大的网一样爬满了这个水泥森林角落的家庭。
室外有云雀无声地飞过,震动着翅膀保持着平稳飞翔的姿势。
甚至,在城市开阔的草地上,有红色的气球在风中轻轻飘荡。
这个城市的明亮色彩和这里遭遇的一切形成鲜明的对比。
灵车将羽振炫的遗体送到火化场已经是深夜,气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