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笺疑惑看他。
张牧满脸惊讶与不可思议,兴致勃勃道:“我爸也今天的生日啊,我们真是有缘,还好你提醒了我,我前两天还记着,今天就差点忘了。我也得赶紧给我爸打个电话,不然他又有机会跟我妈抱怨,说我翅膀硬了就不记着想着他了。”
萧笺见张牧情绪高昂,很不想打击他,却还是不得不提醒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爸因为你跟前男友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嗯,是啊。不过我也想通了,我们再怎样还是亲人,这点永远变不了。我爸养我这么大,他能生我的气,能不理我,我总不能也跟他对着干吧。再说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没准他早就消气了,就等着我递台阶呢。”
张牧说得很乐观,满脸笑容,说完便拿出手机拨了他爸的手机号码。
萧笺没阻止他,心里却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一会,张牧脸上的笑容就倏然消失。
他表情尴尬失望地看了眼萧笺,硬挤出笑解释道:“打不通。我爸可能在上课,手机关机了吧。”
他显然在自欺欺人,但萧笺也没拆穿。
张牧兀自思索了会,还是没压住一探究竟的心情,对萧笺道:“萧哥,你手机能借我试下吗?”
萧笺很爽快地把手机递给了他。
张牧接过手机,拨通他爸的号码,他心情复杂,攥着手机的手很用力,这次没等几秒,他爸就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他爸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
张牧紧抿唇,心情沉甸甸的,特别难受。
他沉默半晌,才哑声喊了句:“爸……”
刚要接着说,那边却一句话没说地立刻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嘟嘟”的忙音。
张牧顿时被震懵了,举着手机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萧笺也没想到张爸会这么直接,他想安慰安慰张牧,毕竟对方此时看起来非常难过,可又因为缺乏安慰别人的经验,一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这短暂的间隙,张牧就迅速调整好了情绪,抬起头冲萧笺笑道:“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我爸那人就这样,特别固执,他想不通的事,你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也就我妈能稍微治治他。反正我就这样了,改不了的,他是我爸,总不能这辈子都不理我吧,等再过段时间他消气了,应该就没事了。”
他这番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萧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说完便将手机还给萧笺,有气无力地道谢,刚还说得很有底气,转眼就遮掩不住失落的情绪了。
这之后,萧笺本想就在酒店休息的,但张牧却执意要出去玩,说之前就定好的,不能随意更改计划。
他们租了辆车去马拉喀什,吃了当地最具特色的塔吉锅,还参观了举世闻名的马约尔花园。
张牧全天都表现得像没事人般,跟萧笺有说有笑,可萧笺还是能感觉到,那些都是张牧装出来的。
他说说笑笑,却时不时地就发呆或是走神,没跟萧笺在一起的时候,更会异常沉默,甚至连他自己或许都没发现,他跟萧笺聊天的话题基本都是他爸。
他说他爸是教授,在他们当地很有名望,教出过很多优秀的学生,他们那的人都特别尊敬他爸。还说他小时候很崇拜他爸,对他爸说的话言听计从,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他爸的骄傲。
毕业工作之后,他爸就盼着他能尽早结婚生子,让他早点抱抱孙儿,可是他这一点却注定只能让他爸失望了。
萧笺从没打断过张牧,对他说的话都认真听着。
俩人逛完马约尔花园,往外走的时候,萧笺突然说道:“你该找机会跟你爸好好聊聊,把你的想法,你的苦衷都告诉他,耐心跟他沟通,他如果爱你的话,一定会试着理解你的。”
张牧闻言气馁道:“我也想跟他沟通啊,可你也看见了,他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一句,我怎么跟他沟通。”
他说的时候紧皱着眉,心情极其烦躁,今天还是他爸生日,他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萧笺像能猜到张牧心事,微微沉默后问道:“想亲口跟你爸说生日快乐吗?”
“想当然是想。”张牧沮丧道:“但想又有什么用,他根本不想听我说话,我倒是可以找我妹帮忙转达。”
萧笺平静道:“我有办法,能让你亲口祝贺你爸,还能跟他解释沟通。”
“怎么可能!”张牧有些不敢相信:“你有什么办法?””
萧笺说得轻描淡写:“你说过,你爸每周六晚上十点,都会准时收听一档电台节目,据我了解,这档电台节目每到结束的时候,都会接听一位幸运听众的来电,而今天刚好就是周六。你可以等到节目结束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把你想说的话告诉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