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黄昏的古道上留下了生命的辙痕。
也许,人的这一生,不许要刻意留下什么,就像一个故事的结束,也不需要留下什么,因为我们笑过、哭过、心痛过、感动过……
就已经足够。
十日后,有一辆马车驶进木琉国南靖城,在东门口五里处的亭子前停了下来。
马车内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年轻貌美的少女,一个是年纪约莫七八岁的男娃,两人披麻戴孝,神情悲而不哀,平整,肃穆。
男娃下了马车之后,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亭子,像是瞻仰神圣的殿堂。
亭子早已被年岁冲刷得破旧不堪,赤色悬柱红漆剥落,石墙斑驳点点。
亭子上挂着一块同样破旧的牌匾,褪变成灰色的墨迹依稀可看出三个字---来去亭。
来去亭旁,来来去去,谁会为谁停留?
谁和谁,曾在这里终生成约?
又是谁和谁,终生不得相见?
男娃咬着唇,似乎要将心中的悲伤忍下,他慢慢地打开手中瓷瓶的封盖,很轻,很慎重,仿佛那里所盛装的,是
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瓷瓶缓缓翻转,骨灰沙沙撇落,归于尘土。
&ldo;父亲……&rdo;男娃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ldo;别哭,这是父亲大人的遗愿。&rdo;少女走了上去,温柔地环住男娃的肩膀。
&ldo;父亲,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重建四方城,重振宗政家,踏平木琉国!若违此誓,就让我宗政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do;
男娃跪地,朝着来去亭重重叩拜,随后起身,毅然上了马车。
少女无奈,摇头叹息。
一记黄尘扬起,绝迹天边。
马车匆匆来,又匆匆地离开。
风中飞扬的垂帘,那咆哮的金狮,桀骜如初。
当晚,来去亭内来了一个白衣女子,蒙着白色面纱,一身曼妙,像一朵出尘不妖的白莲。
她坐在石桌前,安静地抚琴,仿佛这个世上任何的人和事,都无法将她打搅。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着一袭祥云黑袍,静静站着,负手临天。
男人的脸隐藏的阴暗中,但他的视线从未从女子身上离开。
女子反复弹着同一首曲子,弹了整整一晚。
男人只言不发,安静无声,站着陪了她整整一夜。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第一道阳光从东方磅礴而出的那一刻,我止不住了琴音,抬头面向晨光,想要驱散脸上所有悲伤的阴影。
&ldo;你不该这么任性,你现在身子不好。&rdo;端木澈责备道:&ldo;师父说你还需要好好调养一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