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被谢恒盯得有点不太自在,舔了舔嘴唇说:“我是说会尽力……”“我不管你尽力还是不尽力,我只要结果!”谢恒看着无为,眼中透着从未有过的锐利锋芒,“管他天命如何,我谢恒从来就没认过命!我要的是跟将军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不是三年五年,不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帮我争取到那一线生机!否则我死前也会留下遗言让将军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即便你有些神通,可到底还是凡人之躯吧?除非你有本事飞天遁地,不然你休想逃过将军的追杀!”“你你你……”无为颤抖的手指指着谢恒,满脸的震惊,“你这人真是太可恶了!”谢恒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抱歉了!”无为气结,从未见过如此硬气的道歉!谢恒又道:“我会到这个时代来总跟你有脱不开的关系,既然是你主动招惹我让我能见到将军,那也就别怪我赖上你,我与将军情比金坚,没跟你要求生生世世就不错了。”“还生生世世?你还真敢想!”无为气得不行,他觉得自己被碰瓷儿了,但偏偏还没地方说理去,“哼,反正你现在也没事了,我走了!”谢恒看着无为的背影扬声道:“希望下次见面时尊者已经找到我的那一线生机。”无为的脚步踉跄一下,头也没回地往外走。谢恒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靠着床头休息。大概真是昏迷的时间太久了,跟无为说了这么一会话就觉得脑袋有些嗡嗡得难受。“阿恒!”谢斌一下朝就回来看谢恒,刚进家门就瞧见无为正往外走,他还以为谢恒出了什么事赶忙询问,得知竟然是人提前醒了,高兴得无以复加的谢斌只想着赶紧来看看弟弟,都没注意到无为走的时候满脸菜色。“你可终于醒了!”谢斌一下子抱住谢恒,心里又酸又高兴。谢恒拍拍谢斌的后背:“让兄长担心了。”谢斌放开手,眨了眨酸涩的眼:“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你……”虽然谢恒醒了,但脸色看着还不是很好,谢斌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谢恒关于将军出征的事。“兄长,我知道将军出征了,无为跟我说了这段时间的情况。”谢斌点头,说了也好,反正就算不说阿恒也一定会问起。“南境的战事我们无能为力,再说有侯爷在,打退蛮国只是早晚的事,你就好好修养身体,让侯爷回来后看到个健健康康的你比什么都重要。一会就给侯爷去信,告诉他你醒了,侯爷一定高兴。”谢恒:“将军是能征善战,但就算他战无不胜,也不代表每一场胜利都来得轻轻松松。我是远在京城,但也还是想尽我所能地辅助将军。”谢斌知道自家弟弟的执拗脾气,决定了的事就算再怎么劝也没用。“那你想怎么帮?”“蛮国那边突然这般破釜沉舟的架势,肯定有其原因。将军在战场上无暇调查,我在后方就帮他查,若是能查到什么,说不定就能帮到将军,”谢斌犯难:“这怎么查?”“兄长不必担心,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对了,胡靖可有跟随将军前往南境?”谢斌摇头:“没有,胡靖被派去昌河了。陛下派了一文一武驻守昌河,文官你也认识。”谢恒:“谁?”“阮信。”这下谢恒是真意外了,“我记得他之前好像在元江任知府。”“是在元江,这些年他政绩十分突出,每年年终的考核政绩都很是漂亮,我看陛下是早就有打算给阮信升迁,正好如今攻下昌河,陛下就直接将阮信调过去,任昌河节度使,这可是总管一方统兵的封疆大吏。”说到这谢斌也很是感慨。不光是他,就说稍微熟知阮信的人,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整天跟其他二世祖不务正业、混吃等死且在阮家身份尴尬的嫡子,有朝一日竟然能有这等成就!据说阮信的父亲阮副使肠子都悔青了,当年为了续弦生下的儿子冷待了这个前头发妻所出的儿子,导致父子离心,阮信外调多年,时长与京中的一些好友以及外家亲戚通信,但就是没给阮副使寄过一封家书,说到底都是阮副使自己作的。而阮副使偏爱的那位小儿子,殿试落榜,还是阮副使舍下那张脸四处走关系,时不时地又要被同僚笑话他有眼无珠,苛待那么优秀的发妻嫡子,宠着草包一样的继室嫡子,上了岁数还要为小儿子的前程四处奔走,最后使尽全力也只给谋了个六品官职,却也是个没有实权在手的闲差,一做到老的那种,上头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一点上升空间。多少人都明里暗里地讥讽阮副使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成就那么高的大儿子跟他不亲,被他宠着的小儿子前途无望。阮副使倒是也想过跟阮信修复一下关系,希望阮信能看在血脉至亲的份上拉一把小儿子,但可惜,阮信不买他的账,而且阮信在外,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是想“管教”也伸不到那么长的手。不只是阮信,冯凯和柳巡也都外调多年,全都政绩斐然,都是一方总督的苗子。寇越虽然之前在京,但表现也很不错,前几年他父亲升职,再加上他一直政绩突出,也被外调为潭江巡抚,掌一省财政、司法,而且潭江距离京城并不远,又是临江富饶之地,绝对令人艳羡。当初跟谢恒一起考科举的几位起初不被任何人看好的二世祖,如今都是实权在手、举足轻重的一方重臣。别看他们不在朝,但只要谢恒有需要,他们稍微表达出支持的意愿,那便是连皇帝都不能小觑的势力。谢恒记得冯凯现任辽鞍总兵,辽鞍距离南境较近,而且之前跟冯凯通信时还听冯凯提过,辽鞍的一些百姓会到南蛮去做生意。虽然目前大瑾和南蛮并没有通商,但仍然有些辽鞍百姓会假扮成南蛮人过去卖东西,之后还会倒腾一些南蛮的特产带回大瑾来卖。辽鞍政权体系的官员都知道这种情况,不过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计较。反正赚钱的是大瑾百姓,他们不吃亏就行。谢恒觉得可以让冯凯那边帮着调查,冯凯任总兵这么长时间,手上应该有些渠道能打听到南蛮的一些重要消息,说不定能知道蛮国突然不管不顾开战的原因。当然谢恒也没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冯凯身上。之前潼谷岭一战让谢恒认识到自己的消息渠道还过于狭窄,在京城搅风弄雨还成,但设计边关战事便暴露出极大的短板,所以谢恒特别训练了一批能长久飞行的鹰隼,这些鹰隼分两部分,一部分能适应北地气候,另一部分适应南部气候。为了能有效获取消息并提高效率,谢恒可是花了大价钱调教驯养,交易所的收益有五分之一都投了进去,不然光凭着他能和动物沟通的天赋可远远不够,毕竟人和人说话还能有驴唇不对马嘴的时候。有了这些鹰隼,他便可以扩大消息获得的领域。只是原本的训练还没有真正完成,但现在战事开始,谢恒也就顾不得这些鹰隼还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哪怕是有不便的地方也只能先将就。等将军凯旋归来再继续训练也不迟。还治其人之身没几日,谢恒得到了从辽鞍传回来的消息,总算知道了蛮国会突然发疯的原因。说来这事也跟他们有点关系。当初蛮国派遣和亲使团前来大瑾,意欲将舞草公主嫁给惠承帝。但和亲未成便暴露他们野心勃勃,最后被谢恒将全部计划给破坏得彻彻底底,舞草公主和蛮王心腹韦敏智也都没能活着回到都城。别说舞草公主的性子和那特殊的爱好让人吃不消,但凭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还真就有受虐狂对舞草公主爱到了骨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