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谢恒就找来一条符合金屏公主条件的马鞭,还是条没有用过的新鞭子,漆黑油亮。谢恒把鞭子交给小辛,“过一会再给她送进去。”小辛:“是。”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辛拿着马鞭进去找金屏公主。“公主殿下,您要的马鞭。”金屏公主拿过马鞭还瞪了小辛一眼,“让你找个马鞭怎么去了这么久?”小辛讨好地一笑:“奴才只是二殿下的近身侍从,在宫里行事多有不便,马鞭虽然算不得贵重之物,但也不那么好找。还请公主殿下……”“行了行了!”金屏公主不耐烦地打断小辛的话,虽摆着一张臭脸,但心里面却是很相信小辛的话。看着手上崭新的马鞭,金屏公主很是满意,用力一挥,啪得一声抽在小辛身上。“啊!”小辛抱着手臂后退一步,咬着牙不敢喊疼。金屏公主边摸着鞭子边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下去吧!”“是!”离开院子,来到僻静的角落,小辛对谢恒行礼,“谢大人交代的事奴才都已经办妥。”“很好。”谢恒看到小辛手臂上被抽烂的衣服上浸出的血色皱起眉头,“她打你了?”小辛点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比起在二殿下身边受的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能离开二殿下身边,就是再被抽十鞭、百鞭奴才都愿意!”谢恒摇头,又拿出一小瓶外伤药,“拿着。”小辛摇头后退,“奴才贱躯,受不得这等名贵的伤药。”谢恒还是塞给小辛:“给你就拿着,也不是多名贵的东西,把身上的伤养好,一会我便让人送你走,你的家人也已经在安全的地方等着你,未来你还有的是平静的日子。”平静的日子……小辛眼中泛起泪光:“多谢大人!”次日。庆功宴设在晚上,白日赶上沐休,上午谢恒陪谢斌在书房练字,下午便去了阮府。阮时衡一把抱住谢恒,双手拍着谢恒后背,那砰砰的声音听着就不轻,“表弟,我可想死你了!”谢恒被拍得直咳嗽。“你再多拍两下我就真死了!”阮时衡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之后又用蹭鼻子的那只手去拉谢恒的手,兴奋地说:“怎么样?跟着昭武将军出征的感觉如何?能亲眼见到昭武将军领兵作战是不是特别震撼?我从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昭武将军那样的人,或者能有机会效力于昭武将军麾下。不过现在估计是没这个机会了!”谢恒:“战争并不是好事,如果不是因为在有些时候长久的和平和发展只能通过战争来实现,就算是将军也不会愿意发动战争。你别一提到战事就那么兴奋。”“阿恒说的是,”阮展鸿笑着走过来,手指在阮时衡额头上点了点,“你啊,做兄长的还没有弟弟稳重。”阮时衡:“我自然知道战事不是好事,不过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是我从前的心愿,现在我都弃武从文了,也就偶尔忍不住叨叨两句罢了。”谢恒笑了笑:“外祖父呢?”阮展鸿:“书房里等着你呢!出征之前你们祖孙俩就约了这盘棋,他老人家可惦记了许久。”阮时衡凑在谢恒身边用手挡着嘴小声道:“我跟你说,在你离京这段时间,祖父有空就研究棋谱,还经常拉着我跟父亲对弈,这是想等你回来把你杀个落花流水啊!”谢恒笑起来,“那我定要好好陪陪他老人家,务必让老人家尽兴。”阮时衡看着谢恒背着手往书房走的背影,转头跟阮展鸿说:“为何我觉得这回祖父的赢面不是很大?”阮展鸿也眯着眼睛点头:“同感。”屋内阮同甫已经把棋盘准备好,瞧见谢恒进来就立即招呼人坐下。“跟冠军侯出征这么长时间,棋艺可生疏了?”谢恒微笑:“是有些生疏,一会还请外祖父手下留情。”阮同甫哼了一声,“为了公平起见,在你出征这段时间我也没碰棋盘,所以你也别指望我让你。”谢恒:“……那就多谢外祖父如此公平了。”两人边下棋边聊。聊天聊得云淡风轻,棋盘上却杀得风起云涌。阮同甫落下一子:“这一次跟冠军侯出征,见识了真正的战场,可有何感想?”谢恒:“感想就是觉得外祖父有机会也可以去见识见识。”阮同甫:“牙尖嘴利!”谢恒:“冠军侯用最少的伤亡征服昌河,这点孙儿拜服。孙儿也想着,若是朝廷支持冠军侯在北境用兵,说不定现在大夏的千里江山都已经是我大瑾国土。”“说的容易!昌河不过边境部落,如何能跟大夏相比?取得了点小成绩就忘乎所以了?”谢恒手里把玩着黑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昌河不能与大夏相比,但我们投入大夏的兵力也会远非投入昌河的兵力所能比,怎么就算忘乎所以?我知外祖父一直不主张战事,但外祖父耳聪目明,也该清楚之前那些年昭武将军镇守北境,多番与大夏交战,若没有兵部掣肘、朝廷压制,收复失地、驱赶夏狗又怎会如此艰难?又怎会牺牲那么多将士?朝廷上文官武将关系恶劣,到底是武将骄傲不逊,还是有那么多文官眼瞎心盲说话跟放屁一样?”阮同甫又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你是觉得你外祖父也是眼瞎心盲?”“怎么会!我都说了外祖父是耳聪目明!”“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孙儿哪敢。”阮同甫冷哼:“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我看你什么都敢!”谢恒抬头一笑,“您输了。”阮同甫一愣,低头一看,他的白子果然都已经被彻底围死!作者闲话:【多谢kano送礼物和shenyu1984打赏~爱你们~】你会喜欢的谢恒慢悠悠站起身往外走,“外祖父不妨好好想想孙儿刚刚的话,是不是这个道理。一会孙儿还要进宫赴宴,过两日再来陪外祖父下棋。”阮时衡送谢恒出去,阮展鸿进来安慰自己那输了棋的老父亲。阮同甫还气呼呼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贼了!故意惹我生气让我分心!”阮展鸿笑着道:“那只能说明阿恒跟您下棋是认真的,要是阿恒为了让您赢故意让着您,您又该不高兴了。”“哼!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可没有,倒是父亲,每回见阿恒好像都被气得不行,可不还是会为有这个外孙感到骄傲?月前不是您催着下人赶制冬衣,就为了在阿恒回京后第一时间给他送过去?阿恒也惦记您,前日进京,从陛下那回来之后连谢家都还没回,大晚上的就先来看您,千里迢迢从万阳带回来限量售卖的好酒给您,我和时衡都只得了别的特产。”阮同甫渐渐勾起嘴角,“还算他孝顺!对了,你觉得阿恒和冠军侯如今关系如何?他们好像没有之间那般针锋相对了,都没听他说冠军侯的不是。”阮展鸿边收拾棋盘边道:“阿恒作为将军跟冠军侯一同出征,相处这么长时间,可能从前的矛盾有所化解。不过阿恒的脾气您也知道,软硬不吃,若他真能跟冠军侯和平相处,那只能说明冠军侯有这个人格魅力,真的令阿恒信服。从前我们对冠军侯有诸多误解,后来许多事情也逐渐证明冠军侯跟我以为的并不一样,只是因为一些固有印象,我们又与他接触不多,一时间才。若是阿恒真对冠军侯改观,那倒也能证明冠军侯为人确实不错。”阮同甫没说话,只看着棋盘陷入深思。入夜,谢恒和谢斌一同入宫赴宴。三品以上文武大臣都要参加庆功宴。宴会上自然是宣景风头最盛。只不过朝臣们对宣景有一种习惯性的敬畏,恭贺的话也说得规规矩矩。看着谢斌竟然无所畏惧地与冠军侯说话,脸上还带着笑意,众人只觉得不愧是谢大佞臣的兄长!别的不说,这胆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