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留自己的尊严和保证自己在阙府的地位以及在阙献心中的美好形象,谢元柔也只能假笑着答应,最后得了阙献一句“我就知晓你最贤惠”的夸奖。谢元馨进门那日,谢元柔只觉得那是自己此生最为屈辱的一天,只是她没想到更屈辱的还在后面。谢元馨竟然那么快就怀了身孕,而阙献直接就告诉她一定要照看好谢元馨,还说她们是姐妹,交给别人照顾他不放心,只有让谢元柔亲自照顾他才能安心去忙。从前在谢家时,只要跟谢元馨和谢元霞在一起她就只有被呼来喝去的份儿,明明谢元馨的身边有丫鬟,却还是什么事儿都要支使自己去做。现在她们都已经嫁做人妇,自己却还要伺候谢元馨,看着谢元馨故作得意的神情,谢元柔几度气得眼前发黑也只能忍下。谢元馨有孕的消息传回谢家,谢老夫人最是高兴。怀孕好啊,当然得是个男孩,这阙家的嫡长孙是从他们谢家女儿的肚皮里爬出来的,日后阙家和谢家的关系只会更加亲厚,而阙家人也肯定会更加看中谢元馨。谢老夫人不禁感慨,这庶女就是福薄,明明最先嫁给韩峦的是谢元柔,现在先怀有身孕的却是谢元馨。她现在越发庆幸将谢元馨也嫁入阙家的决定。谢斌和谢恒知道后也差人送了红包过去,分量不轻,这面上功夫做得还不算差。谢斌心头复杂,原本在知道谢元馨竟然要嫁给阙献做平妻的时候他是气愤的,当时还想去找阙献算账,还是谢恒告诉他这件事是谢元馨自己算计来的,他在找谢元馨证实之后就想直接断掉兄妹关系。可到现在谢元馨怀了身孕,想到那肚子里面的应该是他的小外甥或者外甥女,他就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最后也只能不管不顾,只做表面应付。谢恒没谢斌那么多感慨,他只觉得现在连谢元馨都离开了谢家,谢家比以前更加清净了,他很喜欢。不过依照谢元柔的心机手段以及行事的狠辣程度,就算谢元馨现在怀有身孕,最后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可还不好说。中午谢恒去将军府蹭饭,荣启上来就先恭喜了一番,“这就快要做舅舅了,心里有何感想啊?”谢恒想了想:“逢年过节都得准备红包?”荣启:“你就不羡慕啊?没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养个孩子?”谢恒不以为然:“养孩子这种事哪能说做就做?若是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遭罪的可还是孩子!做大人的不能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以为弄出个孩子来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荣启挑眉:“呦,你这是经验之谈?”谢恒笑了笑:“我哪来的经验?不过是看城中的乞丐中有些都还是半大的孩子,看着有些心酸罢了。若是为人父母自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养不活,还是别生下孩子让孩子跟着自己一起受罪的好!”荣启:“可你现在有能力养孩子啊,就一点没往那方面想过?你家将军都还养着个孩子呢!”无药可医孩、孩子?!谢恒一整个就震惊住了!宣景有孩子了?他怎么不知道?历史上也没提这一茬啊?难道是在军中有的私生子后面又出了什么变故?荣启一看谢恒骤变的脸色就知道对方误会了,刚要解释,宣景就先他一步说道:“别听他胡扯。”谢恒还差点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都还不太自然。“到、到底什么情况啊!”荣启顶着宣景刀子一样的眼神老老实实解释道:“我这不是看平日里老宣对你总是特别照顾嘛!你也什么话都听老宣的,所以我就调侃说他好像养了个儿子。”谢恒黑线,荣启这张嘴有时候可真是能气死人!荣启:“说真的,你外甥都出来了,你真一点想法没有?”谢恒面无表情:“我不想英年早婚。”噗!荣启一口茶水喷出来!英年早婚……这可真是个恰当的形容。看荣启闭嘴了,谢恒也满意了,不经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没过一会又打了一个。宣景看过来:“着凉了?”谢恒不好意思:“有、有一点。”他也不好跟宣景说自己偶尔晚上有踹被子的习惯,昨晚上踹了被子,赶巧后半夜还比较凉,就这么着凉了。现在天气渐热,这个时候还能这样着凉谢恒也是很佩服自己。宣景叮嘱他越是春夏交替的时候越要小心着凉,又吩咐下人去熬红糖姜水给谢恒。荣启撇嘴——这还不叫养儿子?吃完饭,宣景和荣启在院中下棋,谢恒觉得以自己的棋艺就不在两人面前献丑了,自己就在院子里逛游着。院中有一座不大的莲花池,里面有各种颜色的鱼儿游来游去。谢恒坐在莲花池边看着,就觉得这将军府中连池子里的鱼都这么眉清目秀!池子里的水很清澈,谢恒看着就在身下聚集的鱼儿们,一时兴起弯腰伸手向水中捞去。手刚刚触及水面,就被另外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手腕。他抬头看去,立即解释道:“我没想捞鱼,就是想和和水。”宣景还攥着谢恒的手,抹去后者指尖的水:“你还在着凉中,池子里的水太过清凉,不要碰。”谢恒“哦”了一声,乖乖巧巧地点头。荣启看着这一幕牙都要酸掉了,老宣都把人家给照顾到这个份上了还说不是在养儿子!谢恒抬眼看见荣启牙疼的表情,笑眯眯道:“荣大人是不是羡慕嫉妒将军待我这样好?”荣启想象了一下自己着凉后坐在池边玩水然后被宣景攥着手腕温言制止的模样,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天晚上荣启就去找了司回生,跟他吐槽宣景把谢恒当儿子养还不承认的事。司回生骚包归骚包,但绝对是一起八卦的好对象!司回生正在捣药,闻言便抬头同情地看了一眼荣启。荣启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发毛,“你别这么看我啊,会让我觉得我病入膏肓了。”司回生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差不多吧,脑疾到这种程度也是无药可医的。”荣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在骂我?!”司回生看向荣启的表情更加同情了。就在后几天荣启想着该怎么回击的时候,朝堂之上又出了新问题,还是跟之前的蝗灾有点关系。虽然蝗灾已经控制住,但蕲州和晋州的灾后安置工作却进展的不太顺利。也只能说被委派过去的官员实在太不得力,人家韩峦都已经将主要的方法方针都摆出来了,虽然是针对淮都的,但他们也就只需要因地制宜地去灵活应用,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些改变,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就是他们的能力问题。这朝廷上的官员不仅有清官和贪官,还有无能的官员,霸占着自身能力不足以胜任的职位,这本身也是一种罪!更何况这还是在灾后安顿、安抚的大事上,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导致百姓们心中不满,那之前那么漂亮的治灾效果也会跟着大打折扣。惠承帝召回了原本派去的官员,又是罚俸又是降级,但惩罚之后还是得想想该怎么解决,还是要派得力的官员过去。蕲州那边惠承帝准备让荣启和阮时衡过去。一文一武,文能出谋划策,武能稳定治安。至于晋州那边惠承帝就比较头疼了。武这一块惠承帝打算让宣景过去,难就难在与宣景搭配的文官实在不好选。有能力的大都位高,而宣景的脾气也不那么好,这两边要是一旦发生冲突谁都不服谁,那就麻烦了。可要是找身份太低于宣景的,又担心能力不足,既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还不能对宣景起到钳制作用,惠承帝私心也不想让宣景在晋州“自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