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时和视线未从奏章上离开,他嘴唇淡抿着,道:“琅弟是觉得没有必要。”
已经知道他的处置办法,张存便没必要再让他跪着了。
—
晏琅回到了昭云宫。
这是她母妃李云的宫殿,她一直随母妃住在这里。
她今年十七,未及冠,且作为闲散又一点不被受重视的皇子,陛下不会给她这时册封,更不会单独建府,所以她可以一直同母妃住在一处。
但现下母妃暂且不在,整个宫里只有她一位主子。
她住在昭云宫的第二进院落内。
当初太子也同住在这处,不过他住在西配殿,她在东配殿。
晏琅回到自己的寝殿,她立时吩咐唤太医院韩医正过来。
韩医正两刻钟后而至,在寝殿的内间,屋里只有阿蔡一个宫侍,阿蔡看着韩医正,仔细听着他对晏琅腿寒症的医论:情况如何,接下来要注意什么,如何用药等等。
阿蔡的眼睁得很大,她力求将韩医正的重点一字不落的记在脑海。
晏琅这腿寒疾复发,已过了最厉害的日子,她已从每日都需艾炷灸穴到现下一周三至四次便可以。
今日叫韩医正过来,不过做个样子,她知晓皇兄会知道的。
她的态度要积极,皇兄才能不“警醒”她。
韩医正是母妃的人,他是母妃唯一在宫内能依靠的“娘家”人,亲缘关系虽较远,但他一直作为母妃患病时“专有”的医官,他家中没什么人,未娶妻,只有一个老父。
他只听母妃的话。
韩医正知晓她是女子,不过不知她本来的身份。
那个,成王余孽的身份。
他只知她是宫内那个冷宫里的女人不知与何人诞下的孩子,而李妃将孩子顶替了自己夭折的孩子,并让女孩儿扮男装。
晏琅看韩医正儒雅的眉头,她道:“医正,我的腿既然已无有大碍,那皇兄若是哪日招你问话,你可得好生说啊。”
韩医正道:“臣知晓,九殿下放心。”
他方才已对她们讲明了情况,该叮嘱的也叮嘱了,便行礼准备退下。
晏琅让阿蔡送人出去。
阿蔡送人至外间,便回殿中,她走到晏琅面前,遵晏琅吩咐,给她拿来需要灸穴的艾炷,这艾炷乃纯阳之物,灸穴的时间在上午巳时以及晌午过后未时最好。
晏琅回到昭云宫,此时就正合适。她以往一般都在上午,但今日赶着出宫,未来得及。
晏琅习惯性道:“汤药呢。”
阿蔡一边给她在榻上灸穴,一边道:“殿下,汤药是早晚两次喝呢。”
晏琅道:“是了,我忘了。”
要灸的穴为左腿的血海、气海、风市以及阳陵泉穴这几个穴道。血海穴,为脾经所生之血聚集之处,能化血为气,去除人体内瘀血,其余三个穴道可以散寒祛湿,温补下焦阳气,加上所开的辛热及苦热汤药,按医嘱服用,过不了多久,晏琅便不必受此寒疾困扰。
她在这仰靠,阿蔡忙碌,阿蔡别看有时做事马虎,但关于她身份以及身体的事,她谨慎的不行。
可能知晓自己马虎,所以这些方面尤其的注意,比如在将一个点燃的如银锭大小的艾炷放在她左腿处的阳陵泉穴时,她一直小心问道:“殿下,您觉着怎么样,奴婢的位置放得对吗?”
其实已经放得很对了,但她不放心。
晏琅感受了一下,她道:“对了。”
每一个穴道需要灸二十一壮,一壮就是一颗艾炷,燃尽大约需一刻多钟。
晏琅从榻边的壁柜里拿出一本册子,这是她自外间收集来的连环小画。
正看了一页,有身影从外间的门扉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