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点点头:“知道,应该就是礼部尚书的女公子,焦晰儿是吧。”
地上这个已经不再囫囵的男子之前一口一个晰儿叫着,何肆不难猜测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在京城女子纨绔中能与小阁老姜玉禄相提并论的,只有那位淫恣过度、好养面首的礼部尚书家的女公子——焦晰儿。
当初她与教坊司花魁共侍风流词人张生的事情至今还被引为楚馆秦楼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人津津乐道。
听说事后烂醉如泥的她是被父亲从教坊司揪出的,之后在家禁足了整整一年。
耐人寻味的是,原本在当年考上功名的张生也因为莫须有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一词,被划去了黄金榜上的名字。
天符皇帝曾笑言:“既然想要‘浅斟低唱’,何必在意虚名?”
“知道就好。”胡万看着自家小姐,一脸尊崇。
焦晰儿却是看着何肆,仍是没有放弃,许以重利道:“小弟弟,再考虑一下?陪我一晚,给你十万钱。”
何肆一时之间连怒气都散了不少,只剩下茫然。
主要这种事他也没遇到过啊。
焦晰儿看着何肆这幅呆滞的表情,诧异了一下,旋即痴痴娇笑:“小弟弟你莫非是未经人事?”
何肆脸色一黑,无言以对。
得到印证的焦晰儿顿时眼含春水,骨头都酥了。
“那便不是十万钱的价了,姐姐还得给你封个大红包……”
何花再次拉了拉何肆的衣角,小声道:“小四,我们走吧。”
何肆摇摇头:“不行,她得道歉。”
“不用了,我真没事。”
何花不想何肆惹上麻烦,礼部尚书可是正二品官员,眼前这人是二品要员的女公子,他们如何招惹得起。
胡万怒目圆睁,叱喝道:“小子,你敢这么和小姐说话?”
何肆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焦晰儿说道:“道歉。”
何花已经有些腿肚子打颤,自己不就挨了一下耳光吗?真没事,这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她若是高兴,自己再凑上去让她打十个百个又如何,只要不殃及家人。
焦晰儿舔了舔嘴唇,满目希冀道:“是不是只要我和她道歉了,你就陪我?”
“道歉。”何肆没有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晃了晃明晃晃刚开刃的小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胡万这才借着灯火看清他指上戴着的一枚金灿灿的镏子。
镏子上錾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金菊花,还有一排蝇头小字,看不真切。
他瞳孔一缩,脸色更是苍白,如果没有眼花的话,这是姜桂楼贵客的戒指,多发给厥品居下的五品和六品武人。
点背,今天真是踢到铁板了。
尽管如此,胡万还是挡在焦晰儿身前,主辱臣死。
他就要舍了性命与何肆相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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