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这是什么话?暮倾云轻嗤一声,虽心里美滋滋的,但还记得她是夏侯子曦的王妃,只是心里烦,想出来玩玩闹闹而已,便一挑眉就道:“我若一辈子长不大啦?”
“怎么可能?”这一刻,他笑她这话傻,而她却笑他更傻。
想了想,她又道:“喜欢我什么?”
他微微一凛,便淡若轻风地道:“因为你与我投缘,你也有两个小酒窝!”
“少开玩笑话了,天下有酒窝的人多的是,这借口好烂!”她淡蓝色的大眼紧紧锁定他,在两秒后发出“扑哧”一声大笑。
“可我从没正经看过谁!”他从她手中拿走骰子,神色在这会儿正经了些,在桌上晃动了几下骰子罩,抬眸问:“赌大还是赌小?”
这可不能乱赌,搞不好真脱不了身!暮倾云犹豫着,当眸光投向窗外时,便有了主意,“你应该有二十好几了吧?不可能没有夫人?”
他便又晃了晃掌中的骰子罩,故弄玄虚地看着她,“我是大婚了,可我娶了个将要死的女人做妻子,等于没娶!”
她愣了愣,倏地捂住小嘴乐了,男人太有趣了,连这都想得出来,她饶有兴趣地移到与他相邻的一个高独凳上坐着,小胳膊肘儿随意地一撞他,“你真是个奇葩!可为什么要这样?”
“奇葩!什么是奇葩?”他玩味地斜睨着她,顿时便对这话好奇起来。
她抿了抿唇,当然不能直言,要不,以他这么高傲的人肯定会生气,便展开一抹若无其所的浅笑相向,“就是夸奖的意思!”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追根究底,只道她人太小,随口胡说罢了,接着刚才的话,“这还不简单吗?她死了,我就可以另续了!另续一个喜欢的!”
她不以为然,觉得他多此一举,而且这样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移开目光,直视着对面墙上的那幅仕女图,“你直接拒绝不就行了,何必费这功夫?”
话刚落间,薄薄的热气便吹到她的耳畔,让她惊愕地扭过头,那张英俊得欲让女人流鼻血的男人脸放大了映在她闪亮的瞳仁里,身上散发出的阳刚味也在此刻覆没了她。
她眉头一拧,身子向后仰去,想尽量离他远去,却不料,不知是不是心慌所致,一个重心不稳,便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两只小手顿时胡乱地挥舞着想抓住什么,嘴里也发出一声自然发应的尖叫,却猝然觉得腰间一紧,他坚硬的铁臂膀便紧急地捞住了她。
这一刻,她与他身子紧紧相贴,不光气息相融,还能感应到彼此心脏的跳动,她有瞬间的短路,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一抹深奥的笑意荡漾在他眼里,揽在她腰间的大手猝然再一用力,俩人就蓦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一个圆圈,他带着她径直轻轻地落到桌上坐着,仍是保持着那个诱人犯罪的紧紧相贴姿势。
这个美好的动作给暮倾云的感觉,不比夏侯子曦如一只雪鹰一般冲进火榻救她飞离时的感觉差,让她愈加地呆傻沉伦,而那目光,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他的脸。
他忽然恶作剧地冲她喷出一口热气,调侃地道:“发现你人很小,但有点色迷迷的!说!是哪家的名门闺秀,还是什么派教的小顽徒?”
她眉头一拧,便伸手推了他警惕地跳到地下,狡黠地一眨眼,背着小手挑着眉道:“管我是谁家的?”
他也没在意她的挑衅,一个360度好看地旋身运动,便轻飘飘地落到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大手又压上那骰子罩,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语气变得深沉,挟着一股子不容人拒绝的诱惑魅力,“赌大还是赌小!”
面对这么优秀而又武功高强的男人,暮倾云只想快快逃离,眼珠子一转,倏地转身向门外走去,嘴里骗道:“小魔女要上厕所!”
“厕所?”
她听着他惊愕的话,便又暗骂自己又说漏了嘴,赶紧补充,“内急!”
之所以要说内急,就是怕他跟来。
“我可等着你来,我们还没赌呢!”
“好哇好哇!”她一边应着,一边快速地跑下楼,又在他那两个随从疑惑的目光下向大门跑去。
出了门,亦是暮色沉沉,而外面清新的空气袭来,让略醉的她终于彻底清醒,偷偷地瞅了眼后面,确定他没跟着,这才长嘘出一口气,一溜烟向王府方向跑去。
这回,她没在翻墙,反正都遇着残风了,想也瞒不住夏侯子曦,便用手绢擦了脸上那一半猪肝色,大摇大摆地向大门走去。
守门的侍卫与李老头愣了愣,心中直道奇怪,因为根本没见她出门,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态度恭敬地迎进了她。
她心情刹时大好,却在回廊处遇到缓步走来的莫无言。
他一身长袍随风飘飘,因瘦得如竹杆,所以,幽深回廊作背景之下的他看起来很诡异,如一个幽灵一样。
“小人见过王妃。”
“免礼!莫居士这是去哪儿?”暮倾云小手一抬,便看着莫无言,她实则有些害怕他,只是夏侯子曦态度的改观,令她有了荣尚感,毕竟,莫无言忠于夏侯子曦。
“无言能助王妃的身子恢复生长!”莫无言未回答她的话,却冷不丁地这样说。
暮倾云的心一震,这可是她日思夜想的事,却恰在此时猛然想起他掏心的那一幕,沉吟几秒,她实不敢轻易把自己交给一个看不透的男人,于是,硬扯出一抹浅笑,“本王妃知居士的医术高超,但此事就不劳居士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