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嗓说完,停了几秒,又继续:“再帮我查个人的资料,也是通大的学生,我邮给你名字。”
潮热和高温在次日中午涌来,姜郁善印象里很久没这么抽过烟了。
起码在生了姜清昼之后。
她冷静许多,也有熬夜后的疲倦,点开邮件看助理发来的资料。
于丛出生的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远,属于二十世纪末富裕起来的、最南边的小城。
姜郁善看不上眼的东西很多,加上真实原因的刺激,连带着通大也非常不顺眼。
她举着手机等了半分钟,姜清昼没接电话,但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这不算是常见的情况,但姜郁善没什么耐心。
电话那边的人还是很礼貌,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以为她是律师。
“我不是。”姜郁善立刻想起邮件的内容,于丛的父亲在当地好像有个待遇优渥的工作,正陷入被调查的麻烦中。
她换了口气,带了点嘲讽的意思:“我是姜清昼的母亲,你见过我。”
对面噪声强烈,杂乱无章里能听出是车站。
“阿姨好。”于丛哑声说,好像抽了大半夜烟的人是他。
“你在哪里?”姜郁善言简意赅,“我跟你见个面。”
她说话的方式跟姜清昼很像,不过姜清昼一般不会说我跟你,而是我们。
“……我回老家了。”于丛说得有些勉强,“不在上海。”
“不在上海?”
姜郁善的语调拉高,于丛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来者不善。
“那我直接电话跟你说吧。”姜郁善没问原因,“姜清昼和你是怎么回事?”
叮叮咚咚又一阵响,黑压压的人群从扶梯上挤着下来。
于丛疲倦的大脑彻底地停了几秒。
他理解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意思,感觉时间似乎凝固了。
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
身体里最后那根平和的神经好像咔地断了。
于丛无意识地颤抖起来,好像被钉在原地的玩偶,四下有风吹过,便跟着簌簌地动。
“你接近他有什么其他目的吗?”姜郁善没等他说话,“你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吗?”
于丛神色空空地听她说话,微微发颤,耳边轰鸣。
“你不了解。”姜郁善对着一阵车站的播报音说到。
她被摧毁的、属于母亲的骄傲又重建了一部分。